西城城内。
银色铠甲披身的“玄铁兵”,在不久前还是一个个目中不屑。
在面对太子熊吕身后赤裸着上身的楚军的时候,一下子都沉静了下来,仿佛空间被一种无形的气体给凝住了。
若敖天身着金色铠甲,肩膀处的两个龙头张嘴朝上,金色的战盔上,盘旋着一条通体发红的龙,龙头仰视着战盔上的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看上去甚是好看。
只是,面对着太子熊吕那双怒火燃烧的眼睛,着墨一般发黑的眸子后的犀利,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利器,不幸与之交会,便会觉得寒气逼人。
毕竟是自己造反作孽在前,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偏是要硬生生地去抢夺。
纵然自己占有优势,心底还是多少会觉得亏欠。
若敖天肥胖的脸,很快飘过一阵红晕,比那街头与人吵架拌嘴激动时散发出来的红光还要红。
终归是心虚。
然尔,这微妙的一切,却尽收在太子熊吕眼底。
“若敖天,没想到你也会脸红?”
望着太子熊吕盛气凌人的语气,仿佛很是熟悉。
若敖天的心为之一振,就在太子熊吕说过话后,有那么一小刻他还以为眼前这个人正是威武的楚穆王重现。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若敖天由衷地赞了一句,脸上的肉稍稍的有点紧凑在一起,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一时慑于太子熊吕的气势。
“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野心这么大,我很是好奇,你如今已经是朝中的重臣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面对太子熊吕的质问,若敖天心中似乎是早有准备。
“也没什么,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不变不争的事实,正所谓乱世出英雄”。
“够了!”
樊霓依未等若敖天说完,大吼了一句:“惺惺作态的小人,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找诸多藉口。太子,无须和这种人做再多的口舌之争,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咱们亡。”
“没错。”太子熊吕紧紧地拉着樊霓依的手,对视了一眼转身对身边的楚军大喊道:“谁能生擒若敖天,官拜前将军,赏百亩府邸!”
前将军,这可是离三军统帅一步之遥的距离了。
太子熊吕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样的奖励,很多平常郁郁不得志的将士,早已经摩拳擦掌着了。
一个个从太子熊吕身后涌向前,直冲到若敖天的“玄铁兵”阵前。
这“玄铁兵”还有许多人尚未从苏从七马分尸和楚军开背饮痛的事件中回过神,突然遭到楚军的袭击,许多人来不及抵挡,已成为楚军的刀下亡魂。
看着楚军势如破竹的阵势,若敖天心头一紧,立刻退后朝里面骑马离去。
楚军的气势,在“玄铁兵”回过神来后,很快就又消退了下去。
这“玄铁兵”果真的是了得。
就像是一个没有痛感神经的人。
身上挨着楚军的刀剑,浑然不觉得痛,反而让刀剑穿透自己的身体,靠近楚军再痛杀楚军。
这种自毁性的攻击,让楚军一下子就气势下降了许多。
太子熊吕虽多少会点武功,终究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自然是抵挡不住勇猛的“玄铁兵”。
饶是身边的楚军几次三番的忠心护主,才使得他能安全地和樊霓依二人退到退伍的后头。
“太子,你受伤了,快找个地方坐下来,我给你包扎下。”
樊霓依看着太子熊吕两边手臂和肩膀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口,鲜血已经从破开的衣服洞口渲染开来,着急地围着太子熊吕周身好一顿检查,确定没有伤及性命的大伤,这才拉着太子熊吕要找地方坐下给他进行包扎。
此时的太子熊吕,双眼血丝布满,两边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身子则楞由樊霓依摆布,对樊霓依说的话,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樊霓依寻着太子熊吕的目光,看着前方不断倒下却没有一个退后逃跑的楚军,她深知,这场战役决定了生死存亡。
而眼前的情景,显然是幸运之神站在了若敖天那头,而死神已然悄悄逼近楚军。
飞蛾扑火的壮烈牺牲,半个时辰前还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此刻,犹如沉闷中崩塌的雪山,遍地凄凉。
樊霓依从自己身上撤下来的半截衣袖,紧紧地握在了自己手中,咬着下嘴唇,她已经决定放弃给太子熊吕包扎了。
如果这场战役注定是要楚军全军覆没的话,那现在包扎伤口也是无济于事的。
“太子。”樊霓依轻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太子熊吕的一只手,眼里充满无限温柔地对他说道:“今时今日,胜败已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可是,怎么死却是你我所能掌控的,我樊霓依不是神仙,我也会怕死,可是,只要有你在,纵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决不皱下眉头。”
太子熊吕两眼突然温暖了下来,诚如冬日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了樊霓依那张被硝烟尘土蒙垢的俏脸上,突然起身拉着樊霓依朝西“穆陵”的方向跪下说:“父王,儿臣有负你的期望,没想到大楚数百年的基业,今日竟然会在我手中葬送。我已无脸面去见你和大楚的列祖列宗,儿臣在这里给你磕个头算是赔罪,随后儿臣就会带着霓依重新回到战场,在这国破民亡的时候,儿臣死也要死得有尊严,让大楚的百姓都知道儿臣也不是孬种。即便最后是被若敖天那狗贼剁成肉渣投不了胎,最终成为山涧野谷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