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连你自己都说不上来,还想劝服我。还有别的事了吗?没有我回去了。”
“你等等!”樊霓依撒娇地拉着林二的手,脑子飞快地转着说:“就算不说谈别的,难道我和你就不能谈谈正事吗?”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正事?”
“怎么没有!林伯和胡伯死后一直没人回去安葬,难道这不是正事吗?”
“此事我有想过,折返前我会和总帅告假回去安葬了他们。”
“安葬?你有什么资格安葬?”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林二拍着桌子站起来怒斥。
樊霓依也不甘示弱,将整张桌子都推翻了说:“你就是没有资格!林伯救人,你却害人,你说你有何脸面去见他们?你口口声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好赖不分!你以为若敖重平日里对你假情假意,你就该对他肝脑涂地,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愚忠要害死的不止你一个人,是你军中那十几万的将士!”
樊霓依见林二突然不说话了,一个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强调:“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多少个家庭得支离破碎!就为了若敖重他的个人私怨!好,就说个人私怨你们这些将士给撑腰,给出头,可是你们谁去了解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怎么发生的?不就是苏见力设计陷害的吗?然后逼着若敖天斩了若敖将军吗?”
“胡扯!”樊霓依白了一眼林二,气得不行,摇摇头说:“你不要听别人的一派胡言!事情的真相是若敖汉寿纵容手下将军营中民间征来的临时制衣女工给玷污了!”
“你......”
“不用质疑我说的话!这是我二姐亲口告诉我的事实!我二姐你知道是谁吗?苏将军的夫人!”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林二一下子瘫坐下来,显得有点六神无主。
樊霓依继续说服:“连你都不知道的事实,那些将士更是被蒙在骨子里,为了这么一个没用的人,要赌上十几万条性命,你于心何忍?一旦若敖齐赶到,你们便没有退路了,到时这楚都内外一定是尸横遍野,你,苏将军,都是盖世英雄,却要沦为若敖天这莽夫的陪葬品,叫若敖天那狗贼获利,他可以向君上邀功,也除去了苏将军这个眼中钉,你说这君上百年之后,太子那种货色的人当了国君,若敖天再发难,整个楚国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唉。”林二长叹了一口气,显然樊霓依说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百姓若知道林伯的安身之处,你说能叫他们的灵坟安宁吗?所以我说你若不回头是岸,你便没有资格去见林伯他们!”
樊霓依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说:“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一切都在你一个的执念中,善恶也许过了今夜就能见分晓!”
“若敖齐发兵,你听谁说的?”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此事千真万确!”
“那大哥和三弟也一定会来的,是吗?”林二明知故问,显得心虚,他不忍心兄弟手足在战场上相互厮杀。
“是!林一和林三也会来的!到时就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冥王不灵的兄弟上了断头台,还不能入殓受林家的香火祭拜,永远是孤魂野鬼地飘着!”
“别说了,你别说了!”林二双手捂脸,痛苦的情绪立刻弥漫着他的周边。一边是若敖重的知遇之恩,一边是事实真相和无穷尽的后果。
他只是一个莽夫,一个重情重义的莽夫而已。
樊霓依走过去,蹲下身子双手扶着林二低垂的脑袋轻声道:“林二哥,悬崖勒马才是真英雄,你一身本领未实现男儿抱负,实在不应该为了一个所谓的愚忠而去做伤天害理的事!真正应该效忠的是大楚的国君,是保护大楚的百姓,你说呢?......听妹妹的劝,人活一世命如草芥,再不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岂不是辜负了林伯他们苦守一个地方就为了等待你们功成名就归来的用心吗?”
“好了,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
“不,我要说,我不说怕过几个时辰想说你都听不到了!”樊霓依抓开林二护头的两只胳膊说:“林二哥,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
林二被强扭过头正视着。
“林二哥,你不要再犹豫了,我用我的性命向你担保,如果今夜若敖齐不来,明早我就让人把我的人头悬在城门!”
“可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
“很简单!杀了若敖重,告诉你的将士们事情的真相!君上一定会对你们既往不咎的!”
“杀了总帅?”林二一下子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好!你下不了手,我去!”
“你去?”
“对,我去!”
“不行,你去太冒险了!”
“我非去不可,为了救二姐的命,就算是要了我的脑袋,我也会去的!”
林二见樊霓依如此深情大义,为了胡灵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而自己难道连她一个区区的弱女子都不如吗?
“还是......我来吧。”
林二淡淡地说了句,便折返军营。
樊霓依看着窗外的夜景,她的内心无数次地祈祷若敖齐的军队不要来得太快,也不要来得太慢。
要来得刚刚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