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芯儿头也不抬,垂下的发丝掩盖住了她的表情。

“若是,有朝一日,卫皇与秦皇对上呢,娘娘愿意帮谁?”

卫珠抓紧了握着兵书的手,半响,没有回答。

那一页崭新的书页被捏出了折痕,然,却没有人在乎。

屋内沉默了一瞬,芯儿擦着桌子的手也不知何时停住了。

“我不知道。”

卫珠道。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兄长,叫她如何抉择。

芯儿转过头,端着一盆水准备出去。

她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

芯儿背对着卫珠。

“我知道了,娘娘。我出去倒了这些个脏水。”

“嗯,去吧。”

卫珠看着兵书,头也不抬。

直到芯儿出了门,她才抬起头。

总觉得芯儿今天哪里怪怪的,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罢了,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秦国。

金銮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站着两排密密麻麻一身黑色华服的大臣们,那大殿中央最高的位置,是一个虽然长相俊美,但是一身气势逼得人不敢抬头直视的青年天子。

他端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龙椅上,右手靠着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金龙的扶手,手指是不是得敲击一下,一派好以整暇,好不悠闲的样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站在秦文轩身边的管事太监已经换成了他的心腹。

之前那个到处被人捧着扶着的林姓公公,随着先帝秦苍启过世,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当然,也没人关心一个老太监去了哪里。

秦文轩坐在金銮殿上方的龙椅之上,挑了挑眉,问道。

“诸位爱卿没有要事启奏么?”

殿下一阵沉默,原先先帝时候与秦文轩不太对盘的一些大臣更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引火烧身,一不小心人头落地不保。

自秦文轩登基以来,有诸多欲要闹事者,皆被他雷厉风行地劈头盖脸揭开这些年干活手底下做的手低诸多不光彩的事情,以各种理由下令“反省”,更有甚至,秋后处斩,杀鸡儆猴,手段强硬而铁血。

众位自以为资派老的大人才惊觉原来这位昔日默默无闻的太子竟然是“扮猪吃老虎”,手中早已不知道掌握了他们多少明面上明面下的信息,比起先帝,竟然更为可怕。

先帝的暴戾,都是名面上直接来的,这位擅长“扮猪吃老虎”,所有事情,皆是暗中调查个清清楚楚,你想贪污,可以,水清则无鱼嘛,但是你若因此觉得自己能耐,想越界,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诸位大臣从新帝近日的态度,早已揣测到了他的用意。

亦或者,是他故意给他们明白的用意。

朝堂上下经过一番洗礼,基本上已经都是秦文轩的人,或者是忠君派纯臣,世家的那些个大臣要么被下令回家“反思反思”,要么便是“自愿”告老还乡,只有少数几个根基甚深者,也在每日朝廷上战战兢兢,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成了下一个被赶回家“反思反思”之人。

秦文轩敲了敲龙椅靠背,突然出声。

“既然诸位爱卿没有什么话要说,那就由朕来提一提。”

他瞥向站在下方的施大人。

那施大人本来便是一副战战兢兢畏首畏尾地样子躬着身子站着,这会被他一瞥,吓得抖了一抖。

秦文轩果然把话题转到他的身上。

“不知施爱卿之前提到替三皇弟平反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来了。

殿下众人心中一凛,世家的几位大臣更是冬日里吓出了几把虚汗。

新帝这是想秋后算账?!

好好算上那一笔之前多次陷害他,与他作对,扶持三皇子上位的账单?

被点到名字的施大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

他抬手作了个半礼。

“回皇上,”施老大人的额头冷汗丝丝滴落,这要他怎么回答,说查错了,岂不是他玩忽职守?说确实有这回事更是不行,如今秦文轩登基,岂不是公开跟他作对,“臣,臣正在调查,此事毕竟已经过了许久,各种原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清楚的。”

“哦?”秦文轩挑了挑眉,“施爱卿到底是年纪大了,查得慢了些许,朕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在威胁他要他辞官回家?

施大人浑身僵硬。舌头都硬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秦文轩突然道。

“此事,还望施爱卿加紧调查,拖久了不太好。”

就算施大人这时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那殿上的青年天子,也能感受到秦文轩投射在他身上那或多或少暗示性的目光,意味深长。

这么故意挑出来说,这是逼着他做一个选择了。

是要坚持帮秦文轩还是弃暗投明。

若是拖得久了,是不是要来一个旨意,体谅他年纪大了,多年在朝中操劳,是时候衣锦还乡了?

施大人冷汗连连,心中苦得好似吃了一把黄连,还是当季的,苦得他老脸皱了又皱,生生瞬间多出好几道皱纹。

秦文远是他亲外孙,放任他自生自灭,他想到后宫之中的女儿便是不忍心。先帝已经逝了,女儿尚且年轻,却要终日守寡,现在若是救不出外孙,她就连亲儿子,也看不到了,但是不放弃他,家族未来又不知道会如何。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施家站错了队,现在要转头已是为时晚矣,只求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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