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雪花慢悠悠地从天上滑落。

一双玉白色如青葱的手伸了出去,接住了一片雪花,任凭它在掌心里躺倒,融化。

卫珠身上披着一件敏儿给她特地披上的风衣,抬眼看着院子里层层叠叠盖上的雪花,幽幽地叹息了一句。

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几不可闻,只有几声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但是卫珠自小习武,耳聪目明,耳力眼力比寻常人看得听得不知道多远,如今这么近的距离,纵使身后的人再怎么放轻了脚步,她还是听到了。

“你来了。”

卫珠头也不抬,对着身后的人说着。

“皇后娘娘,外面风寒,您现在身子骨特殊,还是早些回去吧。”

黎清池看着风雪之中,孤独地站在庭院里的少女,说道。

卫珠却是没有如他所说的回去,她依旧微微抬头看着院子里的飘雪,雪花不停地飘落着,伴随着寒风,盖上了枝丫,是那么的美,又刺骨的寒冷。

“天又下雪了。”

卫珠说道。

“又是一年的年节到了。时间过得真快。”

“皇后娘娘,今儿个是除夕,晚上城主府会有人送过来年夜饭,是这里的特色,您现在身体不好,更应该多吃些才是,我已经吩咐过了,多煮点您喜欢的口味。”

黎清池站在卫珠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你,有心了。”

卫珠赞了一句。

“为皇后娘娘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黎清池依旧如往常一样说着官面上的话。

“呵。”

卫珠轻笑了一句,她继续抬头看雪。

“那一年,也是过年,却有皇兄父皇陪着我,虽然我调皮捣蛋,经常惹得父皇生气,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母后便会宠着我,然后皇兄主动替我受罚。”

她看着院子里的积雪,仿佛看到那一年为了她跪在风雪里的皇兄。

那一年,父皇还在,芯儿还在,皇兄还没有与她反目成仇。

她调皮捣蛋,和尚书家的公子因为惹事而双双掉落水里,皇兄为了维护她的名声,自己主动跳进水池里,说是自己干的事情,却因此惹怒了父皇,被父皇罚跪。

自己着急之下,跑去看望皇兄,粗心的自己,却还要自己的贴身宫女提醒要带一件外衣给皇兄。

是了。

就是那件衣服。

明明是芯儿带的。

却被皇兄记成了是她。

也难怪,芯儿那么恨着她。

遭遭事情,向来并不是没有因果的。

曾经和她感情那么好的皇兄,曾几何时,竟然和她越走越远,直到今日,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晶莹剔透的雪花慢悠悠的在阳光下掉落,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雪花里,似乎慢慢映照出父皇的身影,皇兄的身影,芯儿的身影,还有——

秦文轩的身影。

卫珠伸出手,接下仿佛映照着秦文轩身影的那一颗雪花。

她低头,看着它躺倒在自己的手心里。

手心微凉,却没有她的心凉。

“他说,今年过年,他会陪着我的,就算没有父皇,皇兄。”

她也有他。

但是,他却没有做到。

卫珠抬起头,看着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开始挂起了过年的东西,却是比往日过年素雅了许多,因为刚刚经历了国丧,不能张灯结彩,即使这样,也是掩盖不在满院子过年的喜意。

“今日是除夕。”

但是,说要陪着我的你,却是没有了。

黎清池看着那个看着雪花发呆的衣着华贵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又是狠狠地抽痛,心疼成了一团。

他忍不住出声,声音已经是沙哑。

“人死不能复生,皇后娘娘,想必陛下也是不忍心看你这么心忧的。”

卫珠没有应声,依旧看着满院子的雪花发呆。

一阵寒风吹过,掠起了她的披风一角和满头青丝。

“皇后娘娘,”黎清池皱眉,门外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卫珠如今身怀有孕,更是要格外注意才是,怎么可以一直站在里吹风看雪,还满心忧愁。

“天寒了,您该回去歇息了,您如今身怀有孕,不应该忧心过度,想必陛下在这里,也是不愿意看到您这个样子的,您这样子,他会更加优心。”

“我知道,”卫珠依旧头也没回,“我知道他最是担心我的,但是人便是这样子,心里头明明知道的事情,却是做不到。”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

“本宫心里头有数,一会儿便会回去。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黎清池点了点头。

“出来走走也好。”

卫珠看着满院子的银装素裹,她突然问了一句。

“我们是这几日便要启程吗?”

“是的,皇后娘娘。”

黎清池应着,“其实本该早日启程才是,在外面耽搁越久越不安全,只不过今日风雪太大,又刚好遇上过年,所以,我们便在此城多歇息几日。”

“也好。”

卫珠点了点头。

“连日奔波,士兵也是累了。趁此机会多歇息正好。”

黎清池却是不太赞同。

他微微皱起剑眉。

“现在战时,我秦军应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更应时刻注意训练,防止敌军偷袭,多多歇息不太合适。”

多歇息,会让士兵放松警惕,毕竟人性本就是懒惰的。

这是人的本性。

卫珠轻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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