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安拖着,凌容宁等着,这对兄妹,似乎暗暗的杠上了。
从午后到傍晚再到夜色朦朦胧胧的黑了下去,再到一轮要圆不圆的月亮爬上正空,凌容宁就一直在木槿院里烦躁的撕扯着木槿,晚膳也没心情吃。
清依怎么劝都没动一下,只能一边可怜那棵标致绿油的木槿,一边心疼自家小姐又饿了肚子。
但今天穆霆萧似乎也很忙,自凌容宁被拉出来之后,也没有来过木槿苑,等到晚膳时听说她不吃东西,就叫庾戈送了一次,不过给赶出来了。
穆霆萧似乎也放弃了,只是送来了一些看着可口的点心。
不过点心还是那么归归整整的摆在石桌上,没有动过痕迹。细细算起来,凌容宁已经在石桌上坐了半天。
“清依…你说…哥哥是不是从来没有担心过我?”
凌容宁望着那轮月,开口说了午后的第一句话。
清依扶了扶额,看来这次小姐的小心灵是真的受到了伤害,咬了咬唇,还是笑着回道,“小姐…少主这一路奔波也挺累的,好歹给他休息一下,小姐要是真的惦记少主,要不奴婢现在就陪您回去一趟?”
“不去…凭什么?是死是活都在这里等着!”,她这次算是杠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反正就是气!
可能是因为跟以往比起来落差太大而一时无法接受。
…
而在西蜀世家的宅子里,凌容安对凌容宁的火气是一无所知,他耐心的把醉月哄睡着了,看着她香甜的吐着泡泡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把四木唤了进来。
四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带好了银色的面具,清冷的银光配上玄色长袍,在这月色底下,忽然感觉有种肃杀之气。四木看着,有些激动,血液莫名沸腾,感觉今晚要干大事。
理了理心神,走到了凌容安旁边,恭敬道,“少主,人属下已经备好了…怎么安排?”
“准备?安排?”,凌容安转过身来,“我叫你准备这些了吗?”
这!
四木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家主子想表达什么。
“把人都撤了…都弄得要去抄家灭口一样。”
“呃…少主…不是要去韩王府抢人吗?这人都撤了怎么把小姐带出来?”
“蠢货!”,凌容安瞅了四木一眼,“本少主什么时候说要去抢人!”
“?”,不抢难道要从大门接?
只能像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家主子。
凌容安再瞅了眼四木,真的像瞅白痴一样瞅着,把她上下瞅了好几轮才慢慢说道,“把人都撤了,你也不用跟着,好好守着醉月,要是像上次一样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本少主亲手剥了你的皮!”
“可是少主…”
“闭嘴!”,凌容安淡淡掐断,也没细细交代什么,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四木楞在院子里,其实他想说,醉月换别人守着,自己跟去搭把手什么的…
唉…
主子真是好主子,专挑好事儿给他做。微微叹了口气,也轻轻的越上了屋顶梭到醉月的院子里,乖乖的守在了醉月的门前。
凌容安犹如鬼魅,跳跃在黑暗的角落,他移动的速度以及选择的借力点,都不是凌容宁那种小菜鸟比得上的。
其实凌容宁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他这个哥哥面前可以瞬间秒成渣。
凌容安对京都城似乎很熟悉,对韩王府也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儿熟悉,因为他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冲到了韩王府的西苑——当初凌容宁爬墙进府的那里…
他看着那不高不矮的墙,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最后一口气翻过,稳稳的落在西苑的药园里。
又是茫茫一片的药草和清冷出尘的月光…
还有…还有在月光底下超然而立的人。
凌容安眯着眼看过去,面具底下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双手放在后面背着,痞里痞气的说道,“师弟真够义气,这大半夜的还还来迎接你师兄我!”
穆霆萧瞟了眼前这个银色面具少年,不由得冷笑了声,“呵…几年不见,还是那副死德行!不尊享长不亲幼!”
庾戈站在穆霆萧旁边,看着对面这个吊儿郎当站着的人,心里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这厮当真是木槿苑那姑娘的亲哥哥,连这翻墙进院的点儿都选的一模一样。
这种默契真是够够的了!
庾戈还没吐槽完,对面的凌容安又冷不丁的加了把火,只听他哈笑着说道,“师弟啊…你也一样,还是一副天底下我最冷我最厉害的架势,看看你这是对同门师兄该有的态度?”
庾戈猛的抬头,眼看局势不妙,赶紧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果然…庾戈还没退完…穆霆萧就提剑上前,不偏不倚的朝着凌容安狠狠的砍了上去。
凌容安险险避开,还腾出口口气来笑了一声,“几年不见,师弟功力见长不少啊…脾气也长了不少!”
“无知的蠢货…本王好歹比你长了两岁,这师兄你怕是当不得!”
说着又凭着一股蛮力砍了过去,别看穆霆萧是病王爷的,这挥剑的力道可是一点儿都不小。不过这次凌容安早有准备,没有狼狈躲开,而是拔出了自己剑和他对战了起来。
两人武功路数差不多,而且看着很了解对方,来一招拆一招,打得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庾戈在一边看得尽兴,又忍不住可惜那些被蹂躏的药草。那些是两个月前才移栽上的!
真浪费…
两位大佛越打越来劲儿,最后还是凌容安先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