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站在账内,开口道:“我看到贺其芳被她手下带走了。”他的目光投向安然坐着的田鹭。
田鹭点头,没有否认:“是我的手下。”
很好,高毅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最开始田鹭不肯承认,那么事情就不太好办了。他继续道:“贺其芳之前还在后账,是我军中人,为何带走他?“
“贺其芳?”马敬皱眉思索,旋即想了起来这个名字。之前田鹭在会议半途指名道姓提出要请贺其芳至使者营帐做客。此事,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他当然没有立刻答应,但是与左右心腹耳语沟通之后,了解到这人只是身上有着些许钱财,对一切毫不知情,所以才点头同意田鹭的要求。
而用这一点来指责田鹭的高毅,就让他有些有些不满了。毕竟这个百将莽撞之举在这个场合可是很让燕军丢脸的。想着,马敬沉吟不语,身旁已有侍从怒喝道:“大胆百将,机要密地,尔安敢放肆!”
座下一文官厉色道:“来人,给这人拉出去严加看管,结束之前,不得让他再动半步!”
高毅高举手里将军军令牌,大声说道:“我有左将军军令!红色急报而来,诸君却要将我轰出账外却是何意?”
马敬一开始就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左统制令牌,本想着趁着其刚进账内就把他驱逐出去,现如今却由不得他不出声了。
有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去参谋处禀报,若其真的火急,参谋替你发言也更有效率。二次来帐,不就是在胡闹?此刻的马敬,完全没有陪着他胡闹下去的想法,但心里忽然念头一转,想到这次的停战协定最后一条,关于赔偿金额之事
想着,他沉声道:“此五百将手里拿着的,却是左军统制军印,等阶仅此中军印,见此印如见邵统制。既然如此,说不定真有急事,不妨听听也并无不可。”马敬转头向田文吕不韦拱手道:“二位见笑了。”
大将军既然发话,众文官左右立刻会意,向立在帐门的高毅纷纷道歉:
“刚才未能看清,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百将身材魁梧,身高臂长,实在是一壮士,必然是心胸宽广,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
“”
吕,田两位人物都是微笑向马敬一拱手,表示无碍,毕竟这么长时间的会谈让人气氛压抑,神经紧绷,此刻的小插曲,却让两位身边的侍从卫士都大有解脱轻松之感。
不知何时醒酒的吕不韦目光炯炯,游移在高毅与田鹭之间,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田鹭瞥了眼有些促狭的身后两名剑士,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妙,转头对主位的马敬道:“马将军,请贺君来我帐做客,是将军本人同意的吧。”
在这里,马敬当然不能否认,他反而转头朝向高毅,面露不解之色:“高百将,田姑娘所言不假,让其派人去请贺其芳做客是经过我同意,毕竟田姑娘所言,那只是个对我军毫无意义的野人么”
高毅露出笑容,缓缓道:“马将军所言不虚,这贺其芳却是不过是个野人!”他环视一周,发现大多人都神色不变,等待下文,有一些则是面露疑惑,不解为何高毅如此回答。
“但是,据我所知,贺其芳与吴参谋乃师出同门,交情莫逆”吴建吴摸了摸下巴,没有表态,众人于是眼中多了一丝怀疑。高毅继续道:“而且,贺其芳此人,说不定还真的身上有可能藏有九鼎”
田鹭之前一直缄默不言,此刻终于出声反驳道:“高百将所言,我大致听清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事实是,贺君乃是我昔日好友,此刻在贵军军营内偶然遇到已时过境迁,大有沧桑唏嘘之感。所以才会处于礼貌,特意向马将军提出此事,而绝非你口中我是为了九鼎一物才要去请贺之意。”
高毅冷道:“不错,我正是此意,你说你和贺其芳昔日有旧,在座诸位恐怕无人知晓吧。”
田鹭道:“难道与谁有何交情还要贴告示挂城墙不可?”
高毅摇了摇头,随机目光转向账内诸人,拱手道:“实不相瞒,之所以知道贺其芳被‘请’走一事就不顾礼节,莽莽撞撞的冲入账内,实在是心火上头,也是迫不得已”
他指向田鹭,道:“我与贺虽然今日才刚刚认识,但是我与吴参谋却是旧交”他说的是事实,当然没人有底气反驳,“所以吴参谋之前曾是盗门游侠,现在很少人提及,但既然与其师出同门,贺其芳当然也是盗门中人。”
看了眼面露异色的吴建吴,高毅只好在心中抱歉,盗门一家,在诸子百家中备受鄙视,也当然不被世人待见。吴建吴很想摒弃这个身份,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提起他的出身,在军中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忌讳。
毕竟光是盗门这个名字就让人敬而远之了,所谓盗门而并非“偷门”,其实其中另有玄机,不过这在高毅的说辞中并不占有比例,所以他继续道:“贺其芳今早与我见面之后,我就被你召入账内,询问九鼎。”
高毅不给田鹭反驳的机会,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确定贺其芳就在这座军营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两个无亲无故你就能找到我让我进账。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今早我刚跟贺其芳谈过,你就叫我进账,我走后你又找到贺其芳”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你应当早已知道贺其芳身上可能藏有九鼎,所以才跟随薛君来此主持和谈是假,要贺其芳身上的九鼎才是真?”
高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