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朝中传来一件大事,皇后那个押送贡品的表弟在狱中被人下了毒,索性发现地早,再加上太医艺术超群,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只可惜被毒坏了脑子,从此只能是个傻子了。
之前朝堂上有人弹劾,说他勾结外邦,为了钱财损害大渊的利益,皇帝拗不过御史的什么死谏,无奈之下才将他暂时收监。之后军情急报,说是漠北不安分,屡次骚扰连城的百姓,大渊边防出了个分队恐吓了几句,没想到漠北人存心挑事,不但没有退出界限,反而杀光了前来镇压的军队。
漠北人还派兵攻打连城,双方一开始僵持不下,可后来爆出押送粮草的官员中饱私囊,贪污了大渊军队的粮草钱,导致连城的士兵无粮可食,只能靠一些不能当饱的食物充饥,一次饮食失误,让所有士兵上吐下泻,大渊军节节败退。
可当时粮草官因病告假,是由皇后的倒霉表弟暂代其职,后来又在她表弟的书房内搜出了大量与漠北勾结的信件,上面还写着大渊边界的种种部署。
一时间,朝堂震惊,弹劾的人数不胜数。还有不怀好意的大臣竟上书表示要彻查皇后娘家,气得皇后的老父亲吴国丈在早朝时直接昏厥过去。平日里较好的同僚纷纷避嫌,更有甚者落井下石,直言吴国丈才是幕后主使,现如今,国丈府门可罗雀,萧条冷清。皇后宫里都被人强行搜宫了,曲裳赶到时,古沁的宫殿正被秦公公带的人搜宫。真真是墙倒众人推了。
曲裳看见古沁和她宫里的一众奴仆站在大殿中央,地上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几天不见,古沁瘦了一大圈,柔弱的脊背挺得笔直,眼底的倔强和不甘莫名的叫人心疼。
曲裳走到古沁身边,握住她的手。
古沁眼眶一热,一滴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她蠕动着嘴唇,颤声说道:“你来了!”
曲裳远远地就看见秦公公嚣张的声音传来:“都给我搜仔细着,床底下,花**里,那梳妆台上也别放过!缺了漏了什么的,你们担待不起!”
曲裳心中一怒,冷声开口:“哟,秦公公这是搜宫呢?还是抄家呢?好大的威风啊!这宦官好歹也是官嘛,偶尔摆摆威风也就罢了,可若是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了,再大的官都得人头不保了!”
秦公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哟这不是至翌县主嘛!奴才公务在身,没时间陪您在这耗!皇上说了,此事已让司礼监全权处理,烦请您让让,这后头还没搜呢!”
曲裳上前,猛地踢向他的膝盖骨,秦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的呲牙咧嘴,再也站不起来。曲裳寒声道:“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阉人,还有资格在公主面前嚣张!这还没下废后的诏呢,你就这么急着摆威风了吗?本县主警告你,莫要为了讨好他人而做些不知死活的事。你方才搜宫时打碎的器物可都是御赐的,圣上怪罪下来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抵的。”
古沁从一开始的六神无主到现在的平和冷静,她上前一步怒斥道:“秦公公胆大包天,对主子不恭不敬,毁坏多件御赐宝物,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将这个尊卑不分的混账东西压去司礼监受刑。”
司礼监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送进去不死都能脱层皮!秦公公吓得屁滚尿流,丑态百出,口里叫嚷着“知错”“饶命”之类的。
这秦公公是柳嫔的人,靠她的扶持混上了小总管。
司礼监是专门为皇上服务的阉党,个个手段残暴,心狠手辣,不是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动用的,此番皇帝将此事全权交由司礼监处理,本就是想雷声大雨点小的假意惩治一番,未曾想这个秦公公以为皇后势力彻底坍塌,听了柳妃的吩咐,抢了司礼监搜宫的差事,现在闹成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司礼监向来训练有素,效率极高,不过他们干的事大多都似乎见不得光,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等殿里收拾干净了,古沁屏退左右后,疲惫的身子放佛脱力了一般,依靠着曲裳瘫了下来。曲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岚儿和公主的心腹侍女采薇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在殿外把风。
古沁泣不成声:“裳姐姐,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有你在。”
曲裳拥着她柔声道:“好了,我这不是在的吗?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怕。”
“可是裳姐姐,我这儿都是这番光景了,宫中不喜母后的人多的是,我怕……”
曲裳轻拍着她,开口安慰道:“不怕,皇后那么厉害,肯定有应对的法子,我也会帮你们的!”
古沁的身子不断颤抖,似乎是怕极了!
曲裳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梳妆镜前,吩咐采薇端水进来给公主擦脸,收拾洗净后曲裳又开始给她重新绾发。
古沁说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皇后一党向来光明磊落,既然行的正坐的直,又何惧流言蜚语?这般愁云惨雾,岂不是坐实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
曲裳又取来脂膏为古沁上妆,望着镜子里粉嫩好看的小脸,淡然开口:“既然坦坦荡荡,就应该打扮得光鲜亮丽。采薇,把公主那套的金色宝石头面拿来,还有那件软银轻罗百合裙也一并拿过来吧!现在我们去湖心亭纳凉。别怕,记住,要笑,要从容。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两人带着各自的侍女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一路上各种各样眼神的打量,早已让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