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露出怨毒之色:“她已病逝多年。为了抚养我长大,她劳累成疾,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秋云鹤浑身颤抖起来,喃喃道:“都怪我......我不该听信谣言,说你娘俩是丧门星......”
恨天冷冷道:“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该来的报应终究会来!”
秋云鹤摇头叹息道:“大错已然铸成,说再多也无用,如果杀我能化解你心里的仇恨,那你就杀了我吧......”他看了眼秋若惜,“只求你放过惜儿,他还小,不懂事,再说......他也是你的弟弟......”
秋若惜嗫嚅道:“什么?他......他是我哥哥?”
“没错,十八年前他生下来后突发怪病,我听信谣言,将他娘俩赶出家门......”
“废话少说,快受死吧!”恨天怒喝一声,破刀向着秋云鹤砍下。
在秋若惜的惊呼中,秋云鹤凝立不动,闭上了眼睛。
突然恨天的刀停在半空中,他脸色蓦地变得紫红,整个身子软倒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
秋云鹤脸色一变,对秋若惜喝道:“快!快把我收藏的那瓶药拿来!”
秋云鹤按住恨天的身子,接过秋若惜递来的药瓶,倒出一粒,喂入他的口里。
恨天停止了抽搐,面色渐渐红润,他张开眼睛想要挣开身子,却浑身无力。
“你别动,先休息一下,”秋云鹤制止他,又叹了口气:“其实自从把你娘俩赶走后,我寝食不安,后来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消息。这瓶药是我多方打探找了一位隐世神医苦求而来,准备找到你后,医治好你的病。你若想要杀我,等你养好了病,再杀不迟。”
恨天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手里的刀。
刀很冷。
所以刀可以无情。
但是人呢?
尚芸的回忆像一盏走马灯,她会从最开始的地方勾勒画面来为那些与自己相关的困境开脱。
这句话是放河灯的时候说的吧,中元节的时候,尚芸坚持要阿书带着自己出去玩,“即使是中元鬼节也想和你一起过啊,纪念一下好吗?”她知道,阿书最受不了这一套,这样的法子也只能用来磨阿书这样又疏离又敏感的矛盾人格了。“那你说去哪里吧?”其实尚芸倒是没什么计划,她只是喜欢这样去看别人为了她而做出让步。阿书心里明白这些,但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迁就她,“去栖河公园放河灯吧。”阿书建议道,向来都是尚芸撺掇,点子和行动都是阿云负责。
河灯,事故就是在放河灯时发生的。
突然有刺眼的灯光打来,和昨天爆炸的时候一模一样。尚芸从走马灯里回到了现实,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查房的两个护士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仍然低声讨论着自己的伤势,“你负责的这个女孩好幸运啊,几乎没有受伤。”“是啊,她们应该是好朋友吧,另一个的尸体据说还没有捞上来呢。”“会对她产生心理阴影吧!”
听到这里,尚芸觉得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为什么要有心理阴影,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与我无关啊,我只是如你们所言,幸运脱逃罢了。
“嘘,她应该要醒了,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种事情。”两个护士又嘀咕了一阵,然后便靠了过来,似乎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醒。她们确定无误后,便离开了。病房又回归到了尚芸走马灯里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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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阿书永远的做好朋友。”尚芸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河灯还没有飘走。
“要把手放在河灯上许出的愿望才会灵验哦。”这是阿书提醒的。但阿书却没有许愿望,只是把河灯递了过去,嘱咐道,“小心点。”
尚芸不以为然,中元节来栖河公园放河灯的人很多,她们排了很久才挤到河边,阿书却不愿上前和她一起去放灯。
“如果愿望没有实现,那岂不是就要怪罪河神了。”阿书开玩笑一样的拒绝了她。
走马灯回忆的很仔细,生怕错漏一点,将造成事故的缘由放在自己身上。
她清楚的记得,就是在河灯飘走的一个瞬间,脚下的石岸爆炸了。
栖河公园依河而建,河就是中元节她们来放河灯的栖河,因为放灯的人太多,这里就成了公园的一个临时卖点。在离河岸几米的地方被圈了起来,放灯的人排队进入,确保秩序管理,也方便游客拍照。只是因为栖河夏季水涨需要施工,石岸下面有堆积一些石灰,已经被粗粗的围了起来,立了指示牌来提醒游人。
阿书进去便看到了指示牌,“不要去那边,有易燃物。”尚芸记得这句话,但她的注意力都在石岸附近的极亮的灯光上,也并未思索太多只觉得那边流光飞纵,便跑了过去。
“我就在这里拍照,不过去放灯。”只是拍照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意外。尚芸心里想着,走马灯帮她勾勒出了当时的画面。
尚芸抱着河灯去了指示牌禁止有人靠近的地方摆拍,阿书站在距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帮她拍照,拍完之后,阿书低着头用手机给她修图,尚芸便直接把河灯放进了石岸附近那片被割离开的水域里。
是她要冲过来救我的,尚芸内心努力安抚自己。
老卒弯腰伏首,扒开零碎的石块,露出半方青石,擦拭干净,倚靠着芭蕉树坐下,缓慢而又吃力。
脊梁与树干相击,蕉叶倾斜,水珠滚滚而下,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