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看着他，丝毫不觉得尴尬。
莫凉生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凝滞。
“抱歉！”
大约两三分钟后，赫连卿忽然开了口，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莫凉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他微微歪头，问出自己的疑惑：“啊！什么？”
无缘无故的，这人道哪门子的歉，而且，他似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吧！
赫连卿低着头望着他的双眼，良久，才移开眸子，嗓音淡淡道：“算了！没什么！”
莫凉生：“……”
见他不打算解释，莫凉生有些无语，他最讨厌说话说到一半，不清不楚的吊人胃口。莫凉生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抬脚转身，朝房门走去。
莫凉生在赫连卿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站定。他嘴角噙着有些牵强的笑容，望着面前熟悉到接连几日做梦都会梦见的五官，客气的征询道：“赫连，你……是不是有梦游症啊！”
“梦游？”
赫连卿果断摇头：“没有！”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人的视线不好，为了能看清彼此，所以莫凉生离赫连卿很近，俩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彼此很清楚的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那你半夜三更翻墙进来，到底是干什么来着？”莫凉生想起刚才对方的那句抱歉，又问道：“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
“赫连卿，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没头没脑的跟我道歉，总得先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吧！”莫凉生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一点都不客气的连着问道。
莫凉生觉得自己快要被面前这个人给气死了。平时一声不吭做闷葫芦也就算了。可是，这会儿明明是他来找的他，先迈第一步的也是他。还给他玩惜字如金这一套，真是有够闷骚的。莫凉生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还没等赫连卿回答，就瞪了他一眼。
“听说……”赫连卿原本想说“听说你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土匪，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只是他才刚说了两个字，话音就猛地落了下来。
因为……莫凉生突然上前扑进了他怀里。他越过了俩人之间的那一步距离。赫连卿也因为他接下来的举动愣住。
莫凉生双手抓住赫连卿胸口的衣领，头埋进他胸口，身体微微轻颤着，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
赫连卿：“……”
赫连卿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眼角瞥了瞥正在晃动的树枝。
“你？”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衣领被人紧紧攥住，怀里身躯的双肩微抖。赫连卿终是没有忍住，抬起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温柔的安抚。
说靠一会，真的就是一会，莫凉生从赫连卿胸口抬起头来，松开手又拍了拍自己攥过的衣领，替赫连卿抹平被自己攥得有些褶皱的衣领。察觉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莫凉生后退一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呃！抱拳！”
莫凉生其实是被院里一颗大树的树影给吓到了。这大半夜，寂静无声的，本就有股阴森森的感觉。结果风一吹，树枝又忽然发出声响，顿时那又冷又渗人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而且，不管他现在是谁，他骨子里就是个女娃娃。他从小就怕鬼，偶尔看鬼片的时候，总是捂着耳朵闭上眼，全程这样从头看到尾。确切的说，根本就没怎么看，因为他全程都在当缩头乌龟来着。
怀中之人之人，陡然离去，赫连卿的手还维持着拍肩的姿势。听见他的道歉后，垂下手臂。
“怕鬼？”
“怕啊！”莫凉生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丝毫不觉得一个大男人怕鬼是件丢人的事情。世上有几个人不怕鬼的，不管别人信不信这个世上有没有鬼，他是信的，他自己也算是吧！
赫连卿见他抱着自己的小胳膊，揉了又揉，可还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似乎真的被吓到了。看看黑暗的夜色，赫连卿朝他伸出手道：“回屋再谈，外面冷！”
望着伸到眼前修长的大手，莫凉生愣了愣，抬眼：“……”
赫连卿：“嗯？”
赫连卿见他愣住的傻看自己，便忍不住开口催促：“傻愣着做什么？先进去。”
“哦！”莫凉生愣愣应声，不过，他没有去牵对方的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转身……
赫连卿望着自己被忽略的手，唇角微微扬起一道弧线。深邃的眸子看着对方的背影，染上几分邪魅却不显轻佻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