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卓三人看着神色淡定的戚团团,明明心中仍旧十分焦急,但,那份没着没落,惶恐无措的感觉,却渐渐淡去,只余着急。
这位少族长,似乎只要谈到了炼药和毒药,就总是带着一股天然的矜骄,好像这天下就没有能够难倒她的医药问题一般。
偏生,这份气质落在她这般年少的躯体上,竟没有让人觉得她轻浮气盛,反而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平静下来,得到最大的安抚。
戚辉神色平静地坐下,拿眼神安抚了自己哥哥和儿子,然后伸出了手来。
但,只要看他下意识绷紧的肌肉,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在亲眼见证了儿子的性情大变之后,这个沉稳的男人,也无法维持他原本的沉稳和淡定——很多时候,有些骄傲至极的人,总是宁可死,也不想变成可悲的瘾君子的。
戚团团将手指搭在了戚辉的手腕上,指尖轻轻敲打了两下:“放松。死不了的。”
戚辉苦笑,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几次之后,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正如少族长所说,总之,死不了就是了。
戚团团见他状态不错,这才安心开始诊脉,片刻之后,她惊讶地咦了一声。
四个男人顿时紧张得呼吸一滞,戚明飞更是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我爹很严重吗?”
戚团团没有回答戚明飞,沉吟片刻,挑眉道:“换另一只手。”
她这般说着,嘴角轻轻地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极为有趣的小秘密。
戚辉被戚团团笑得心中好一阵没底,刚刚觉得的,“这位少族长让人安心”的想法,此刻看起来,简直像是在自我嘲讽。
戚卓和戚明飞,就更忐忑了。
至于密室里头关押着戚明决,他听到了屋外明显加重的呼吸声,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比外面的人更着急。
不过,他也只是呼吸跟着加重,并没有莽撞地出声打扰戚团团。
戚团团丝毫没有自己搞坏气氛的自觉,将手指搭在了戚辉的左手手腕上,片刻之后,待确定了脉象,她脸上浮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中毒了。”戚团团说道。
“……是何种毒?可有办法医治?”戚辉滞了滞,苦笑着问道。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和准备,但真听到自己中毒了,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尤其是,这位少族长还笑得这般高深莫测,让人心中没底。
“少族长,您可千万别卖关子了,直说好不好?”戚卓深深吸气,沉声说道。
戚明飞没说话,他不是不想问,而是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问。
戚团团这才发现,这三个人竟紧张得快哭出来了似的,不由好笑地道:“这幅表情做什么?他不过是睡多了带毒的女人,所以中了点儿小毒,放心。”
“……”三个男人齐齐无语,脸颊都微微涨红。
戚辉更是羞得老脸通红,虽然勉强还维持着冷肃的表情,但那张红彤彤的脸,却无声地暴露着他的窘迫。
戚明飞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别处。
自家老爹的fēng_liú事,他还真是不方便听。
戚卓苦笑道:“我这二弟一向谨言慎行,不好女色,唯一亲近的,也就只有那柳氏了,可少族长,那毒,不是对女子本身也有害吗?”
比如他那个庶女,不就是脑子坏掉了吗?
那柳氏向来聪明,没理由会往自己身上下毒啊。
戚团团摇了摇头,认真地道:“首先,要纠正你们一个错误的认知。即便是所用材料一样,但比例不同,调配出来的药物,效果也会不同。
所以说,那柳氏用的药,跟你那庶女中的药,虽然是同一种类型的,但,明显更高级一些。你看看你儿子睡过的那个大丫鬟环翠,她不就没傻吗?”
三个男人略显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都是一沉——这么算的话,要是府里的女人们都用了这个药,那,那……
戚辉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越想越尴尬,就在他整个人都快要涨红了的时候,戚团团又发问了。
“二堂叔,你可想清楚了?最近这段时间,当真只睡了那柳氏一人?”
“……”戚辉深深吸气,看着戚团团认真的脸,几乎想要颜面奔逃。
“噗嗤!”明明气氛很严肃,但戚明飞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囧的自家父亲。
“……”戚辉狠狠瞪了戚明飞一眼,尴尬地对戚团团道:“那柳氏原本是我夫人的好友,因为与我夫妻一向有些交情,又出了些意外,后来才纳了她为妾,我,咳!我并无染指其他女人。”
若不是失态严重,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么私密的问题。
戚卓在一旁没好气地道:“说这么含蓄做什么?如今想想,当年你被人算计下药,错认了那柳氏,以为她是弟妹,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戚辉神色一暗,沉默着没有吭声。
他此时再去想当年的事,自然疑点多多,而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妻子原本身体就不好,也正是因出了这事,被气得吐血,病情加重,后来才撒手人寰。
若是一开始这事情就是算计,那么,他……
“等时机到了,我会查明白的。”戚辉沉声说道。
此时此刻,他再不将那个陪伴了十几年的女人,当做亲人,从她算计了他儿子,算计他开始,他和她,就只能是仇人!
戚团团没去打探这些陈年旧事的兴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