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离最近的心情并不好,原本他就不舍得离开戚团团,可却因为朝中的事情,不得不早早回来处理事务。
在这种心情之下,却又连续收到了血卫,血灵,还有秦玉,君敏,秦朗五方面的加急信件,其中所说,无不是团团为了他的病而以身犯险的事情。
尤其是最近的几封信,更提到了团团的身体近况,让他担忧得饭都吃不下去,若非今日看了团团的这封信,稍有慰藉,他怕是还要继续坐立不安下去,闭着眼睛也根本睡不着。
可偏偏就是他抱着糖罐子在院子里小憩的这片刻功夫,竟都有人不叫他安生。
这女人身上刺鼻的味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熟悉得闻之欲呕——各类助兴药,吃的,用的,碰的,闻的……若非当年杀的够多,或许他也不能平静了这么些年。
对于这种女人,他向来来几个杀几个。
只是这玉佩……
君九离再一次打开糖罐子拿糖吃,含着圆滚滚的糖豆子,品着清甜的味道,他心中的火气这才稍稍散了。
手指微微收拢,女人手中的玉佩便到了他的指间,君九离把玩细看,然后将玉佩交给血一:“拿去消毒。”
团团说过的,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拿去浸泡她给他准备好的那些消毒液,然后再碰。
血一嘴角微抽,点头应是。
只是这女人……
“九离哥哥!”女人大叫。
君九离皱了皱眉,想起来团团给他的那些有关扯关系的女人的画本子,心中生出由衷的厌恶:“朕的母后只生了朕一个,并无姊妹。”
顿了顿,他冷冷地道:“便是有姊妹,朕也没有娶姊妹为妻的喜好。”
女子滞了滞,差点儿没被噎死,娇羞也顿时维持不下去了,怒道:“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当年救过你的,你自己也答应过我,日后会帮我实现我一个愿望!”
君九离冷淡地道:“你是谁?”
“……”女子滞了滞,整张脸都羞红了。
再没有哪一句话,能够像这一句话一样让她觉得羞愤欲死了。
听姨母说表哥动了娶妻的念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所有云家女子中,最有机会的,毕竟,她和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还,还救过他!
可现在,这个男人却竟然装作不认识她!
女子愤怒地瞪大了眼睛:“当年要不是我替你吃了那盘有毒的糕点,你已经死了!哪儿还有你如今坐上皇位的事儿?君九离,你,你忘恩负义!”
君九离皱了皱眉,面瘫着脸再一次打开糖罐子,取出一颗糖豆子,嘎巴嘎巴地嚼碎了,终于想起来了点儿什么。
“云家主的曾孙女。”
女子骄傲点头:“是我!”
一边说着,竟是又娇羞起来:“你记起来了?”
君九离点了点头:“记起来了。”
女子兴奋:“那你娶我,你向来说话算话的,我……”
君九离冷冷地打断了她:“朕当年初入云家,万事不懂,被你爹娘暂时管教,你抢我吃的,穿的,用的,便是连我姑姑带给我的糕点也要抢。”
女子脸色涨红:“那,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谁叫当时所有人都笑话她,说她以后要被送进宫里头当皇后的?
那个时候的君九离,明明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却瘦巴巴,脏兮兮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儿,而且又野蛮又听不懂人话,难看得要死。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
女子娇羞地抬头看了君九离一眼,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谁能想到,他竟然长到了如今这般俊美无双的地步?最重要的是,连权柄也是天下无双的!
君九离极其厌恶旁人这般看着他,那目光让他恶心得如同被虫子爬过了肌肤一般,周身灵压瞬间激发,直压得女子噗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再抬不起头来。
他冷冷地道:“你只比我小五岁,到了这般年纪,竟还没有嫁出去吗?”
女子呼吸一滞,抓心挠肝地恨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你?”
她言语间似乎都是在等着嫁给君九离,所以才耽搁了婚事,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她当年恨毒了君九离,所以处处找他麻烦,直到后来替他中了毒,又得了他母亲的玉佩,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好看起来,人也威严至极,她心中才动了心思。
可惜,当年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捧着宠着她的人也太多了,她太喜欢那种感觉,不知不觉间,竟就慢慢拖到了如今。
这些年倒不是没有人提亲,只是随着帝王的威严日益威重,她左看右看,再找不出能够比帝王更加优秀和位高权重的人,于是婚事就不肯提了。
可谁曾想,她等来等去想当皇后,祖父也明里暗里跟帝王提了好几次,这人却都是一句寿命不长,不愿耽搁别人给堵了。
这么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她可是一听了姨母的话,就立刻千里迢迢从宗门赶回来的!
女子越想越不甘心,原本帝王只是她婚姻中的后备选项,这会儿却是想着想着,倒真把自己催眠了,觉得帝王才是她如今还没有嫁出去的罪魁祸首。
君九离将女子的神色看在眼中,心中的厌恶顿时越发浓重。
他其实不在乎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叫什么,要耍什么小心思,他想起来她是哪儿来的,跟自己有什么瓜葛,就够了。
如今确定了自己并没有什么犯糊涂的黑历史,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