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郝有才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他本来比我高两个年级,留了两次级才留到我们班。他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脑袋又不好使,考试的时候总想抄别人的答案。班上学习好的同学都不愿意和他同桌,最后还是我就接收了他。勉强考上初中只上了一年就退学了。家里的人只好花钱托人到县城找工作。从建筑工地的临时工做起,十年时间当了副科长还是很幸运的。
郝有才见我傻愣愣地站着想心事就说:“书,书呆子,想什么呢?这不是课堂,是,是工作岗位。国家养,养着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不,不是让你们喝,喝茶聊天的。”
我看他结巴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笑就接着他的话说:“我虚心接受科长大人的批评,服从领导听从分配踏踏实实地工作,老老实实地做事。”
郝有才揪住我不放继续说:“从,从今天起,你,你每天书面汇报你的工作情况,按,按你的工作业绩发工资,不能混一天算一天。”
我对他这句话也没有在意,就说:“你放心吧!我每天给你写一个工作报告就是了。”
从那时起我每天给这位新任科长写一份工作汇报,他看完也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多问。
一个月过去了,发工资的时候我的钱少了一半。我拿着钱找郝有才问道:“为什么我的工资少了一半?”
郝有才笑了笑说:“上,上个月你一半时间没,没有干实际工作,只,只能给你开半个月的工资。”
我说:“我每天都是按时上班下班没有迟到早退,为什么扣我的工资?”
郝有才说:“上班不,不干活不算出勤,不能拿,拿工资。”
我心中怒火燃烧真想把这个结巴科长揍一顿,可是打架终归不是办法,就强压怒火去找局长说理。
正好李士祥和高竟天在办公室商量工作。我怒气冲冲地责问道:“我上个月正常出勤为什么只给我半个月的工资?”
高竟天说:“你们工程科只给你报半个月的考勤,当然只能给你开半个月的工资啦。”
我说:“我每天按时上班勤奋工作却不给我发工资,究竟还讲不讲道理?”
高竟天说:“要讲理你去找郝有才科长,我们按考勤发工资决不少你一分钱。”
我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再也说不出话来。我把领导全都得罪了还能找谁讲理,谁能帮我伸张正义?明摆着是科长局长一个在前面唱黑脸一个在后面唱红脸,上演一出荒诞的双簧剧,我还能说什么?如果只是工作上刁难我尚可忍受,扣了我这点儿活命的工资叫我如何度日。
我回到自己寂寞冷清的家里钻进被窝偷偷地哭泣。回顾三年来的痛苦经历我心如刀割。满怀激情回到家乡为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每天辛勤工作却遭到小人的暗算欺凌。真没有想到我连一个弱智无能的结巴子都斗不过还能干成什么事儿?
宋长生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不能和那些污秽不堪的小人一般见识,生他们的气划不来。”
我说:“本来就不想招惹他们,可是,他们扣我的工资不给我饭吃我就难以忍受了。”
宋长生说:“你不但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威胁他们仕途的政敌,不除掉你心里不安稳。”
我说:“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干嘛跟我过不去?”
宋长生说:“你是京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在丰阳县是有名气的。你是建筑行业的优秀人才,只要丰阳县有了识人的伯乐,你就有出头之日。李士祥和高竟天怕你抢了他的乌纱帽就拼命打击排挤你,先把你在领导眼里搞臭,再折磨你把你挤走。他们这一系列罪恶行为大家都很清楚,但是谁都奈何不了他们。”
我问道:“宋大哥,我该怎么办?”
宋长生沉思片刻说:“事到如今你很难承受他们的压力继续在城建局工作下去了,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劝你离开城建局换个新的工作环境。”
我问:“谁愿意接受我这个又臭又硬的是呆子呢?”
宋长生说:“你是丰阳县一中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学校正缺少教师,你去找高校长毛遂自荐一定很受欢迎。”
我惊喜道:“还是原来的高志远校长吗?”
宋长生说:“还是原来的高校长,已经57岁了。他在学校里的威望很高,从来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和他唱反调。再说了,你的学识你的人品是大家公认的,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我真是有点心动,真想到学校试试。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有人能接受我给我一个台阶下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干什么?可是,我曾经自动放弃了京都大学任教的好机会来到贫困的小县城当老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宋长生见我犹豫不决问道:“你不愿意当老师?”
我说:“不是不愿意当老师,我本来是留校当老师的却自动离职到我们县城工作。转了一圈儿还是当老师,难道我和教师这个行业有缘吗?”
宋长生问:“你为什么放着大学里的教师不当自愿来到这个小县城工作?”
我说:“从上小学哪一天起我心中就又一个理想,打算完成学业以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把自己的家乡建设成为美丽富饶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宋长生说:“这就对了,关键不是大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