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盛会的第六天,毛料竞价开始了,这项流程挪到了一个会展中心里进行。
在未来的两天内,那些展览区的毛料都会按标号一一显示在会展中心的大屏幕上。然后每一个标号都会停留五分钟,这五分钟就是大家用来竞价的时间。
这时想竞价的人就可以通过手里的报价器来进行竞拍,次数不限,金额不限。谁在时间截止的最后一刻报价最高,那么谁就能获得相应标号的毛料。
李雨慧和靳枫宇检票进入会展中心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排正中的靳氏团队,老爷子为首,靳长里等人作陪。
虽说只是报个价,坐哪里都不影响正事,但在某些人的眼里,位置依然是身份的象征。
看着靳枫宇和李雨慧挽着手走来,靳长里慈爱一笑,主动打招呼道,“枫宇,一家人还是要齐齐整整才好。你跟老爷子说个好话,求得老爷子的原谅后就坐过来吧。靳氏的位置够大,不差你一个。”
不差你一个的意思就是差李雨慧那一个。
靳长里话中的意思很明白,老爷子也就没拦着。他看似侧着个脸好像看都不愿意看靳枫宇似的,但事实上他的耳朵早就竖起来了。靳枫宇是他一直看好的继承人,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靳枫宇回到他的身边来。
然而靳枫宇注定要让现在的老爷子失望了。
“大伯,一家人要齐齐整整这句话我也郑重送还给你。我们都姓靳,在家里怎么不对付都可以。但如果要是有谁勾结外面的人对付家里的人,大伯,你觉得这种人还有资格继续姓靳吗?”
“当,当然没有!”靳长里差点没崩住,他赶紧挽救,“枫宇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那你还不快告诉老爷子,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
“我现在又没有在靳氏,现在在靳氏主事的不是大伯吗?就算有什么异动也该是大伯先发觉不是吗?”靳枫宇模棱两可地给了靳长里一记软刀子。
“枫宇这话可不对,这段时间在靳氏明明就是老爷子亲自主事。我就给老爷子跑跑腿打打下手,又接触不到业务核心,我怎么可能察觉到什么异动。”
“呵,是吗?”靳枫宇看了一眼老爷子,在确定老爷子已经警觉的时候就撤了,“我们的座位在那边,就不麻烦大伯了。大伯再见。”
看着李雨慧和靳枫宇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入座,老爷子这才瞪向了靳长里,“老大,枫宇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靳长里装无辜,“老爷子,我哪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对我从来都是那样阴阳怪气的,半点不知道尊重我这个长辈。您要问什么就去问他,问我干什么?”
老爷子目光锐利地重看他一眼,“枫宇是我一手教导长大的,他做事一向有底线,说话也从不夸大一分。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什么被他说中的,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话落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敲了一记。
给靳长里的感觉就是,那一记正敲在了他的心上。
但他这时想的可不是害怕,可不是悬崖勒马,而是铺天盖地的怨愤。
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了,可老爷子还是更相信靳枫宇?他才是老大啊!谁家的产业不是老大继承的?知不知道他在外里多受人耻笑?笑话他被一个小辈儿的孩子夺了权!老爷子有想过他的感受吗?没有!
“爸,看你说的,我可是您的大儿子,谁有可能做背叛靳氏的事情我都不可能好吗?”靳长里扶着老爷子落座,“爸你就安安心心地度晚年吧,不管枫宇怎么对我,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都会为他把靳氏看好的。”
话说的好听,低垂的眼睛里却是执迷不悟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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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兆盛和黄嘉攀也入场了。
潘兆盛没了名牌小西装,没了时尚九分裤,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土了吧叽的城乡结合部风格的带领polo衫,下配宽松大短裤。原来的羊皮小白鞋也换成了九十九一双的豆豆鞋,再加一渔夫帽,活脱脱一个四十岁老大叔。
黄嘉攀更狠,碎花长裙一罩,手套一戴,再配同款不同色的渔夫帽一个,挽着潘兆盛的姿态之自然就好像两人真是老夫老妻。
彼时正是入场高峰,如果不是潘兆盛在来之前就把他今天的装扮自拍发给了靳枫宇的话,靳枫宇和李雨慧就会跟其他人一样,绝对不会认出这两人来。
潘兆盛发来的消息里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他的震惊:
卧槽,大表哥,你真猜对了,那个大黄果然是装疯!今天早晨他拿了衣服过来跟我说让我乔装打扮的时候,我当场就懵比了。得亏我演技硬核,不仅没露馅,反而还借机套来了他相中的毛料标号。大表哥,为你牺牲色相就算我亲情奉送了,但这些标号是不是值得一个再加两万?
靳枫宇随手给他回了一个“爸爸会爱你”的大佬表情,然后就和李雨慧研究起那些标号所属的毛料来了。
不得不说在赌石这一行黄嘉攀也不算全无实力,他相中的那些毛料也就一小部分跟靳氏相中的重合。但这不是说明他眼力差,没看出更多有价值的毛料来。
而恰恰相反,他正是看出了某些毛料的价值太过高昂,靳氏肯定要收入囊中,那么没有资本的他与其浪费精力去拼一把几乎为零的可能,倒不如直接放弃,也好全力攻克别的毛料。
只是他相中的毛料还有一个令人头大的问题,那就是几乎都是靳家矿出品。
最后他如果一个都没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