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枫宇以悲天悯人的口吻劝戒道,“李小姐,为了渣男去杀人犯法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不如就像先前我建议的,我帮你做证据把他送进去让他接受正义的审判,你以身相许报答我如何?”
“不如何。毕竟我还活着,他最多就是个杀人未遂,判二十年顶天了。如果他再拿出半个鉴定所买上几年,十来年后他也能出来了。”李雨慧眼神冷漠。
窗外飘过层层白云,那如城堡般的稀有形状引得机舱内好些人惊喜地欢叫出声,李雨慧却不为所动。
“他杀人未遂顶多十多年就能买单,可我被辜负的十多年岁月谁来买单?如果我没有侥幸从废石堆中爬出来呢?那么黄嘉攀就会带着深情未婚夫的标签为我主持葬礼,把我的半个鉴定所占为己有。再等几年,他还会娶妻生子,从此人生富贵。”
李雨慧冷笑,“不,我从没想过让法律审判他,因为目前的法律不足以给出令我满意的正义!当然我更不会因为他就把自己搭进去,我还没那么傻。过去十年的真心错付已经足够让我吸取教训了。从此之后,他安好一刻,我的刀便永不归鞘!”
“你就那么恨他?”靳枫宇收了笑。
“不然呢?我还要爱他不成?”李雨慧没理解靳枫宇这么问的意思。
靳枫宇沉声道,“可当一个人的心里全是仇恨的时候,她不会快乐。”
“什么?哈哈。”李雨慧被他逗笑了,“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傻雕结论?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自己。我只有把我的仇恨发泄出去,我才会无与伦比的快乐。”
那些劝人放下仇恨,想开点重新开始的圣母话,姬笑笑从来都看不上。
一个人心里积攒着仇恨,不发泄出来的话只会越积攒越多。
就像每天的固定排泄。你有一天没有排完,垃圾只会重入循环系统形成宿便。宿便会被重新吸收,吸收的却是垃圾中的垃圾。
你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宿便就会自动消化吗?别做梦了。它们只会让你的便秘越来越严重!
你要想痛快,那就得有仇报仇别等着,该拉就拉别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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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了几个位置的黄嘉攀连打了三个冷喷嚏。
空姐适时地送上了小毯子,可是黄嘉攀还是觉得周身冒冷气,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被他害掉的李雨慧那条人命。
借着小毯子的遮挡他双手合十祈祷:别怪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你不死的话我就得死了。人生残酷,蠢是原罪,再转生的话记着生聪明点。
从缅甸到云市航程并不长,大约一小时后飞机就抵达云市了。
由于后半程黄嘉攀迷迷糊糊睡着了,是以他醒后才发现靳枫宇和他所带的女人早就先一步离开了。
他本来还计划着趁一起下机试试能不能顺便约个饭,如今计划落空,他很不开心。
“下机也不说打声招呼,还名门世家呢,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黄嘉攀小声骂骂咧咧地下机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就算再小声,这些话也通过一个微型**传到了想听到的人耳朵里。
一辆骑士十五世里,靳枫宇,李雨慧,再加一个司机一个助理,四个人都听得真真的。
尽管李雨慧早就不把黄嘉攀看作自己人了,但黄嘉攀如此酸里酸气的小家子气还是让她觉得很丢脸。
靳枫宇也恶劣,明明感觉到李雨慧的尴尬了,还特意拿此事取笑她,“李小姐在赌石方面的眼光说顶天了都不过分,可惜这挑男人的眼光也真是差到地了。”
他心想着这下李雨慧还能绷住淡定的脸?还不得脸红透了?
哪知本来觉得有点丢脸的李雨慧听闻靳枫宇的取笑后反而平静下来了。
“……没办法,年轻时眼睛瞎过。”
她还大方地自我调侃了一番,赢了车内其他人的齐齐惊艳一瞥。
都知道她差点被所爱害死,正常人的话就算不崩溃也会多少情绪激动吧?可看看人家!活得多么冷静理智,多么沉得住气。既没当面找黄嘉攀摊牌,也没向警方求助,而是凭借一己之力先跟靳枫宇搭上了线,又跟靳枫宇谈妥了合作条件。
在她找到靳枫宇之前,她可是身无分文,又无任何**明地安全活过了三天!
在李雨慧告别离开后,车里的司机和助理还久久沉浸在李雨慧的人格魅力里回不过神来。
司机大刘道:“你们说她那三天是怎么活过来的呢?不是一般人啊!黄嘉攀早晚会后悔的!”
助理向洋道:“李小姐赌石硬核,在别处可能还施展不开,但在毛料市场那种地儿,真是分分钟吃香的喝辣的。靳总,李小姐这样的人才我们不能放过!”
“那还用你说?”旁边座位上是李雨慧落下的大波浪假发,靳枫宇拿过来抓在手中,“爷相中的人,就没一个能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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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市毛料街。
这里不仅有云市最多的玉石原料,还有着不少的私人玉石鉴定所。
嘉慧玉石鉴定所就座落其中,但随着李雨慧的葬礼结束,这家鉴定所也注销了。七天后,原地一个新的富攀玉石鉴定所挂牌成立了。
就像靳枫宇猜中的那样,黄嘉攀果然很快就注销了旧的,重开了新的。
这条街上没人对此事表示过多的关注,黄嘉攀随便艹一下深情未婚夫的人设,他们就当成了事情的真相。而李雨慧又是孤儿出身,就算其中有人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