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月前面桌子上,倒确实有一壶茶,壶嘴里正有袅袅雾气飘散出,可见茶是刚泡好不久。

艾小巫走上前,也不需要泽月发出邀请,已经主动坐下,又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泽月目光炯亮,他目不转眼看着她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笑问:“听闻姑娘喜欢品茶,不知是否喝出了这茶的来历?”

艾小巫又喝了一口,淡淡回答:“我只管喝茶,不管它的来历。”

“哦,那么杀人是否也是如此?只管杀人,不管被杀者的来历。”泽月问,不等艾小巫回答,他却又道,“无意得知:今天下午姑娘去了一趟奉春巷,除了赚下银两,还巧遇故人,赚了不少吃喝,所以小艾姑娘的心情应该还不错。”他看到艾小巫的眼底深处,可是并没有看出艾小巫听了他这番话,眼神变得有何不同。

小虫却说:韦妆对艾小巫而言,一定有不同之处。如果真是如此,事情倒变得有趣起来,泽月眼中兴味盎然。

艾小巫喝完一杯茶,又准备伸手给自己再倒上一杯,泽月却抢在她前面伸出了手,亲自给她倒上一杯。

“原本你不只是想请我喝杯茶而已。”艾小巫淡淡道,看着泽月亲自替她倒满茶水,倒得极满,茶水紧挨着边沿,随时有溢出的可能,但泽月内功深厚,竟然止息了茶水的晃荡,他微笑着,将茶水呈递到艾小巫眼前。

艾小巫伸手接过,任由茶水在交接的过程中晃出少许,并不以为意,她举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将杯子轻轻放到桌面,淡漠的眼神便落在了茶杯上。

若是将他看作稍有威胁的对手,艾小巫就不至于让茶水晃出杯沿,小虫说她眼里从来不曾有过对手,心中从未有过退缩,只怕都是对的。泽月目光微寒,瞟了一眼站立在旁的小虫一眼,却只看到小虫用狠毒又憎恨的眼神目不转晴的打量着艾小巫。

“在下很是奇怪,不知小艾姑娘,是如何与韦妆姑娘相识的。”泽月问。

韦妆的名字,让艾小巫缓缓抬起眼皮,目光由茶杯转向泽月。

“你与韦妆并无交集,你感兴趣的是南门扬非。”艾小巫开口,微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或者还另有他人。”泽月的眼神虽然藏匿得深,但她不是初出茅庐的杀手,从表情去猜测答案,从眼神去揣摸人心,已是她与人交流的常态,很多时候,想要答案都不需要开口去问,更不需要对方回答,更何况这个泽月,还想要说服自己为他效力,对她也不是防了又防,有时倒极显坦诚。

泽月沉默片刻,蓦的一笑,道:“小艾姑娘的能力不仅只在要谁的脑袋就可以拿走谁的脑袋啊。屈就在无心门,实在可惜。难道小艾姑娘就真的没有想过要另觅去处?天下还有许多地方,许多事情,都很有趣,小艾姑娘虽然身为女子,但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并不会太难。”

“我是来拿小虫放在泽月公子手里的名字的。”艾小巫似乎已经懒得和他答话。

泽月目光微微闪烁一下,笑道:“好罢,既然小艾姑娘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兴趣,我们再换一个话题聊如何?何不继续聊聊韦妆姑娘,小艾姑娘可又知道,从月隐山到丰阳城,一直不放弃追杀韦妆的幕后指使是谁吗?”

“应该不是泽月公子。”艾小巫淡淡回答,不以为意的口气。

泽月自然听得出她是故意这样说,也不恼,只要她还愿意坐在对面与他聊,这就很好:“确实不是我,但我却认识她。”

泽月这是在探究韦妆对于她的意义吗?艾小巫暗忖,有什么好探究的,艾小巫从来只杀人,但在城门口,她却对韦妆施以援手,她自然是高看了韦妆不止一眼,否则,她又何必管韦妆的死活?

艾小巫瞟着泽月,风清云淡地问:“哦,那么是她让泽月公子来向我传达什么意思不成?”

当然不是,泽月也听出艾小巫语气中难得的揶揄,便笑道:“和她也算不得是朋友,怎么可能替她带话给小艾姑娘?”

“嗯。”艾小巫轻哼一声,泽月不是普通人,她自然知道,但不普通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愿意更细致的去猜,如今拿韦妆说事,显然自有他的用意,“南门扬非这个人,不会轻易让韦妆出事,就算没有南门扬非了,圆满门的人,只怕也不会轻易让韦妆出事,泽月公子,我看你其实也挺忙的,就不必再担心韦妆的安危了,挺多余。”

她这一口气倒是说了不少话,却全是因为韦妆,泽月看着她。

艾小巫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将杯子放回到桌上,喉咙深处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她回视着泽月,缓缓道:“多谢泽月公子,茶喝得很好,告辞。”她说完后就站起身来。

她倒是不再问名字的事情。泽月看着她,也站起身来,同时道:“不想知道你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么?”

听他提问,艾小巫也就没有立刻离开,她看了泽月一小会,才道:“想是想,但与其追问泽月公子,不如让泽月公子主动坦诚相告更好。”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主动坦诚相告?”

“嗯,因为你仍然希望小虫能在无心门自由出入。”艾小巫回答,泽月对无心门虽然较为顾忌,但无心门内似乎也有泽月想要得到的什么信息,否则,小虫既然已经投诚了他,没理由还让小虫花更多的时间呆在无心山上。

如果艾小巫能够被他所用,该有多好。听到艾小巫的回答,泽月心中更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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