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晚歌醒来。
看着窗外的阳光发了好久的呆。
那个梦那样真实,仿佛曾经经历。
可她明白,那不过是她的臆想,也是她的遗憾。
他在人大,而她去了深大。
那是他们彼此错失的青春年华。
吃早饭的时候,晚歌总算被陈女士给逮住了。
陈女士肯定闷在心里好久了,看到晚歌,直接开门见山:“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晚歌早料到会如此,淡定如初:“我上司!”
陈女士明显不信:“他说是你同学!”
“我上司兼同学!”
“真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晚歌无奈:“妈,人家是我上司兼同学,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要跟你说啊!”
陈女士被堵得哑口无言,顿了顿,继续垂死挣扎:“那,他干嘛不把你送回来?怪尴尬的!”
“他车没油了!”
陈女士义愤填膺:“你少蒙我,当你妈智障呢,满大街都是加油站,你告诉我车没油了,你们昨天是去深山采访了是吧?”
晚歌:“……”那个智障是她。
晚歌是在陈女士的碎碎念里出得门,陈女士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晚歌,她这个上司八成是对她有意思。
并且嘱咐晚歌,如果能发展,看准机会发展一下。
晚歌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据自家英年早逝的老爸说,陈女士和他是青梅竹马。但当年陈女士木讷的很,老爸使出浑身解数撩了15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同学给出的主意,强行压倒,先上车后补票,才成了事儿的。
就这,老妈还能这么自信满满的说过来人。
当然,这不乏是一种勇气。
其实,晚歌何尝不想发展,可总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
私心里,总把他当成是李晗的所有物。
如果他曾经喜欢的人不是李晗,也许她还有勇气搏一把,毕竟,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可如果,对方换成了李晗,她们俩一起长大,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去抢她的男朋友,哪怕是曾经的。
所以,当年知道他们在一起,她才会毅然决然的报了深大,甚至连说都没跟他们说一声,就一个人跑去了深圳。
早上9点,南溪日报社。
晚歌刚一到公司,就感觉到公司不同寻常的诡异氛围。
问了同事小杨才知道,又出事了。
南溪附中发生了一起校园欺凌案,而被欺负的孩子,跳楼自杀了。
这种事情近年来在各大高校发生的概率正是逐步增加。
可究其原因,能怪谁呢?
学校、老师、同学、家长、甚至是这个社会。
谁能独善其身?
晚歌往主编办公室看了一眼,见纪逸琛正大步流星走出来。
而王姐双眼通红的跟在他的身后。
纪逸琛在众人面前站定,然后回头看一眼王姐说:“你在现场的人里面选一个信任的,我跟他一起去!”
“我想自己去……小刚,他毕竟是我的侄子,我……”
纪逸琛脸色有些冷,宛若寒冰利刃:“你能保证你一直客观公正吗?不会带私人情绪进去?”
“我……”
“你不能,你已经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了,所以你不合适!”
王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蹲在地上,双手覆面。眼泪从细微的指缝间流出。
她在哭,却没出声。
无声的悲恸想一把剑,刺伤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同事想给她递纸巾,被纪逸琛一个冷眼瞪了回去。
同事吓得手一缩,默默把纸巾收了回去。
良久,偌大的办公室寂静而沉窒。
只隐隐听到王姐压抑的低泣。
不记得过了多久,王姐止了哭泣,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泪,对着晚歌说:“晚歌,帮帮我!”
晚歌没有迟疑,从同事的桌上顺了点纸巾过来,递给王姐。
“好!”没有多余的话,一个“好”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溪附中在城南,开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
途中,纪逸琛开车,晚歌则在手机上查了一些类似案件看。
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索性丢到一边。
想到刚刚报社里的一幕,晚歌问出了一个深埋于心的问题:“你一直都这么冷静吗?”
冷静的好像没有七情六欲。
纪逸琛侧头瞟她一眼,摇了摇头:“我采访的第一个案子,我打了当事人的律师!”
“为什么?”
纪逸琛眸光深远,仿佛陷入了回忆般,良久、慢慢说道:“那时候我还是实习记者,第一个案子是个杀人案,被杀者和杀人者都是学生。杀人的是个男孩,被杀的是个女孩。男孩本来就是想猥亵女孩,没想到女孩拼命挣扎,男孩怕女孩跑出去乱说,起了杀心。”
“女孩死的挺惨的,当时,律师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她不挣扎,就不会死了!他可能是觉得男孩一开始并没有qiáng_jiān的意思,可女孩却害怕了,想要逃跑,还大喊大叫。才招来杀身之祸。我当时打了他之后,特恼火的怼了他一句,如果对方换成是你女儿,她看到一个男孩子在她面前脱衣服、脱裤子,还动手动脚,她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吗?”
说完,纪逸琛长叹一声。
晚歌闻言,咬紧后槽牙。
“那要是换了现在,你还会打他吗?”
纪逸琛耸耸肩,“会!”
“嗯,他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