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边境,小队遭到埋伏……”
霍域平闭着眼睛,身子战栗。
“直升机,火箭筒,**……”
他牙关紧咬,淌下泪水。
“队伍被打散,兄弟们一个个倒下。”
他声音发颤,强忍痛楚。
“活着的拼命跑,没头苍蝇一样,有兄弟冲进了雷区。”
他咬着手指。
“兄弟们掉头,又有人掉进了沼泽。”
他长出一口气。
“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和队长。队长腰部中枪,站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
“队长让我一个人走,我不肯。我就背着他跑啊跑啊。”
他声带哽咽。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到处地雷,危机四伏,我背着队长,在雨林里跑了三天三夜,跑了五百公里。”
他摇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身体透支了,很严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他又皱起眉头。
“队长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我身上没有抗生素,土方法不管用,队长时睡时醒。”
他露出凄楚的笑。
“队长清醒后,就命令我一个人走,我当然不答应,然后,他就使用一切方法了结自己,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他是不想拖累我。”
他紧紧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缝里挤出。
“我当时就跟他讲,队长啊!你别看是我带着你,但你也在陪着我啊!在这茫茫雨林中,一个人,我会疯掉的。队长看着我说:小平,从现在开始,你不让我死,我坚决不死。”
他轻叹一声。
“从那之后,队长果然不再寻死。可是当我抵达安全地带的下一刻,他就……”
霍域平压低着哭声,一名少校军官,哭得像个孩子。
秦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霍域平瞪着通红的眼眶看向他,“你也曾是一名军人?”
秦峰笑了笑,未置可否,“霍少校,你的内伤包在我身上。”
一门之隔,林靖萱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听到两个男人如此和谐,她欣慰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去。
……
翌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峰就搭着一条毛巾出门了。
他是往着记忆中白水柔家的方向跑的。
巴望着,在晨跑中,同白水柔来上一次邂逅。
然而很遗憾,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都没碰到。
回到家里。
看到霍域平同林伯坤在玩太极推手。
林国正肩头搭着毛巾,站在一旁,弄得跟小二似的。
霍域平看到秦峰的一刻,轻轻点点头。
这一幕,恰好落在林伯坤眼中,老爷子浓眉一皱,一把推开霍域平,“小峰,听说你会功夫,来,陪我推一把。”
“好,老爷子手下留情啊!”
路过霍域平旁边,发现他气色不错,腰板也直了。说明昨晚上的折腾没有白费。
“你们下去吧。”两人刚搭上手,林伯坤就赶走二人。
“老爷子有话吩咐?”
“单独聊两句。”
“哦。”
“你没话跟我说?”
“您问吧。”
“小平对你态度好转了?”
“老爷子目光如炬。”
“小平是个苦孩子,我一个老战友的遗孤。”
“您老战友?”
“奇怪吗?小平的爸妈死得早,我老战友白发人送黑发人。”
“明白了。”
“小平跟萱萱也是青梅竹马,我知道,小平对萱萱有感情的。”
秦峰瞪大了眼睛。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让萱萱跟孟家结亲。无商不奸。”
秦峰有些想笑。
林伯坤道:“这婚我也不退了,只要你招架得住孟家,萱萱就是你的。”
他摇头:“萱萱是个有主见的女孩,未必看得上我。”
“至少不讨厌你,而且,对你不设防。”
“那是我长得叫人放心。”
“狗屁!”林伯坤笑骂,“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什么?”
“小平为什么对你态度改观。”
“在老爷子您看来,小平应该怎么对我?”
“决斗。”
“哈哈……您猜得没错,我们决斗过了。”
“小平败了。”
“您又猜中了。”
“难道是心服口服?”
“不是,小平有心结,还有内伤,我正在帮他治疗身心的创伤。”
“你还会治病?”
“人在江湖,什么都得会点,艺多不压身嘛!”
“哈哈……”林伯坤笑着,突然用力一推,秦峰向后退了几步,抱拳道:“承让。”
“你小子……”林伯坤用手点点他,突然咳嗽起来。
“爷爷,早饭好啦!”吊带热裤的林靖萱,一蹦一跳,过来喊二人吃饭,当看到爷爷拼命咳嗽,忙不迭上前,为他拍打背部。
很快,霍域平和林国正也跑了过来。
林伯坤咳得面红耳赤,死去活来。
“秦峰,都是你!”林靖萱气红了眼,“爷爷身上有伤!”
“我不知道啊!”秦峰很无辜。
“咳咳……萱萱,不怪小峰,他让着我……咳咳……”
“爷爷,您喝点水。”霍域平取来一杯温水。
因为这么个插曲,早饭不大和谐。
饭后,林靖萱帮助保姆在厨房洗涮。
秦峰倚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系着围裙的背影。
“喂,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