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来天都是紧凑式训练,并没耗费多少体力,拿着没子弹的枪杆子瞄准靶心,这让兵蛋子们非常不爽,不给子弹,鬼知道有没有打中,奈何各自连长都说子弹太珍贵,到了战场,有的是活人给他们练个够。
这也太凶残了。
即便如此,可还是没影响到人们想去抗敌的决心,只要取胜,光荣归来,这辈子都能昂首挺胸于乡里乡亲面前。
再是拼命的让大伙记住各种各样的重型武器面貌,碰到了该怎么躲避,亦或者该怎么对抗等等。
“你看他们,还耍花枪,这玩意儿到战场上能杀死人才怪。”
“有些事说了他们也听不进去,只有过去了,打一次,才会长记性。”
不远处的小屋子里,四个男人站在窗边环胸攀谈,可以说带壮丁与新兵出征,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没办法,如今全民抗战,只要有把子力气的都得上,而川军,别看个头没北方人高大,但常年翻山越岭的务农做买卖,个个肌肉扎实,上头再配齐全武器,哪怕没受过正规训练,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科点燃一根烟,笑道:“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从无所畏惧到胆颤心惊,再到不取胜誓不回家。你们放心,团坐已经得到上面审批,武器方面不会少了咱们的,不过为确保万一,那些锄头镰刀什么的就让他们都带着吧,万一没到山西路上就遇到敌人,还能抵御一下。”
“也是,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这些龟儿子就得从咱国土上消失无踪。”三连连长冷声嗤笑,如今参加抗战的人越来越多,还赶不走这群倭人?
一连张科的想法要稍微悲观一点,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短时间内估计很难,但他不怕,虽然敌人武器精良先进,可在中国眼里,那就是个弹丸小国,人数不知超出多少倍,总能成功,真心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你们看,成伟,你一连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情况?”
几个人不断把脖子伸长,张科只看了一眼便高深莫测的只笑不语,沈玉珏和闻四,柳呈特意来交代过他,要帮他好好看着这俩小子,若他俩死了,他徐成伟也别想活安生,更不让向别人透露他俩的身份,还真是麻烦,可人家愿意上阵杀敌,这能阻止吗?
也只能保证尽量护着他俩,毕竟爷爷还在人白逸飞家做工,就算乔装,还是被不少人给认了出来,要从别人嘴里传出去,那就与他无关了。
只见一营一连这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猫着腰一步步靠近坐角落抽烟的沈玉珏跟闻四,后面还跟着十来个人,令沈玉珏万分不解,从那一脸的讨好就知非找茬,不会真被认出来了吧?还有两天才出发,这个时候被家人知道,肯定得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不希望临别前产生争执。
闻四有着同样想法,浓眉并拢,冷冷瞪视。
少年很是兴奋的压低声音道:“我叫赵毛,叫我猫娃就行,我认识你俩,沈三爷和闻四爷对不对?我一眼就认出你们了,沈三哥,我去过你家,我爷爷给你家当园丁呢,我可佩服你了,真的。”后像伺候大爷一样将一袋子花生米孝敬过去:“我娘亲手炒的,三哥,别嫌弃。”
还真被认出来了,沈玉珏也不再装模作样,脸色转为铁青,见身份爆出,跟来那十来人也没任何反应,认识他和闻四的人还不少呢。
“四爷,我姐你知道吧?王翠玲,就在你家东街的珠宝行做工……”
“沈三爷,我在你家赌场还赢过钱,就上个月的事,你当时就站在大门口。”
十多个人拿着各自的礼物拼命往二人跟前凑,仿佛只要东西被收下,将来必定大富大贵一样,反正肯定比现在强,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待凯旋后,不但得到荣誉,还能得到进沈家亦或闻家做工的机会,哪怕是个门子,也无需再担心温饱问题。
发现不少人已经在往这边看,沈玉珏无奈,抬手推回大伙送上的烟酒零食,笑道:“谢谢大伙的好意,但这些我们不能收,马上就得经历长途跋涉的奔波,自己留着路上吃,而且来到这里,就没什么三爷四爷,我们都是出川抗战的兵,不分高低,再者会乔装就说明不想被认出,所以也劳烦诸位莫要再宣扬。”
“这……”猫娃看看手中的花生米,是被嫌弃了吗?既然人家不收,也不好强求,点点头:“三爷……三哥您放心,我们肯定不说出去,猫娃我啥场面没见过?到了那边,一定保护好你们。”
在猫娃眼中,这两个公子哥儿是吃不得苦,打不了架的,而他在村子里,基本同龄孩子无人敢惹,沈玉珏之于他,就是天神级别一样的人物,可望不可即,现在居然在一个连,太幸运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表示都会罩着他俩,都是从别的排主动要求加入一连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将来回归后可以某个好差事养家糊口。
也为了亲人们在他们富贵人家里被善待。
反正最后一连有那么十来个人甘愿当起沈玉珏和闻四的小跟班,当祖宗供着,令兄弟二人很是无奈。
“明天我们三十五团一营就要整装出发了,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咱们一营需要先其他营一步,靠双脚走到山西,到了那边再与其他营汇合。”
张科还是那么严肃冷峻,虽说长得不是很俊俏,可一身正规军人才能散发出的刚硬气势令其魅力不亚于任何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