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没有食言,把杜玉英横身抱起,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往山下而去。
郭掌门虽然内伤颇重,但轻功似乎影响不大,前面有了白衣客开路护航,她倒是并不着急,一边放缓速度,一边暗中修复内伤。
偶尔抬头望着白衣客抱着她的弟子的时候,居然感不到任何的违和感。如果是一般出家人,看见自己的女弟子被个男人抱着,还不拔剑拼命那才是怪事呢。
但是,她的心里,居然生不起一丝怨念。
虽然,是她提出需要白衣客把杜玉英背下山去的,但是,须得弄清楚一件事情:是背,不是抱!
背着和抱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男人背着女人,是朋友关系。
男人抱着女人,是情侣关系。
当然,那些喜欢钻牛角尖的同学说,当麻麻生病了,男同学就不能抱着去就诊吗?
嗯,这个是亲情,好吧。
白衣客只是一个陌生男子,那么随性而为,抱着人家一个大姑娘满山跑,尤其落在她的深受传统教育的师父眼里,这几乎可算是一件大逆不道的猥亵妇女严重事故了,问题就是,她的师父似乎记忆断层了一般,忘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教条,只是一门心思的困扰着满脑子疑问:白衣客究竟是谁?他为何不让英子知道他援手相救?还有,为何连黄衫派四大金刚的“刀疯子”向作羽都对他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按理,如此一个厉害之人,该是盛名在外才对,何故,却从来不曾听闻过武林中有这么号人?
为什么......
直到,白衣客把人儿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草地上,对她最后的建议,她才心神一震,回过神来:“师太,希望您可以把今夜之事永远搁在肚里,让它烂了。”
声音犹未落尽,人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上山的方向。
郭掌门怔怔的,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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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雁峰之巅,衡山别院。
这里面聚集的华黄衫派人员之多,远远超出山脚下的军民之猜想。
这里,不仅汇聚了四大金刚的三个:“闪电剑”余不意,“死神”穆天明,“刀疯子”向作羽。智囊团的刘师爷和白师爷也是在此。当然,作为黄衫派的总把子,云中龙那是不可或缺的。这些暂且不说,需要交代的是,衡山别院是磨剑尊者为黄衫派训练人才输送人才的主导基地,所以,这里,还暗中隐藏着多达二百多名青年高手。或许,在磨剑尊者眼里,他们远远还不具备毕业的资格,但是,实质上,以目前即便是残留的力量,放眼江湖,绝对可以将如何一派碾压。
按照青年人的热血与冲动,他们完全没有将山脚下的数百豪雄放在眼里,放手一拼的话,谁灭谁还是二说。
然而,正如刘师爷说的,下面的人不是纯碎的武林人士,几乎夹杂着一半人是官兵高手,倘若不顾后果的展开厮杀,那么,他们势必与朝廷对立,成为了叛.国分.子,面对的将是庞大的国家神器!便是侥幸逃出生天,随之下来的结果,将是被全国通缉,天下之大,却再无寸土可立,一辈子过着逃亡的日子。
没有谁愿意过那种永远活在黑暗里的日子。
但是,面临军民的团团围困,在不能轻易开战的前提之下,即便是龟缩于此,日子也过的极是糟糕。毕竟,人活着,要吃喝拉撒的对吧。
水源倒是不缺,然而,在吃的方面,便很是艰难。本来,衡山别院里的储粮最多也就是半个月的食用,于今,一则山下路道被围堵,不能出外采购,二则突然增加了云中龙带来数十人的加入,偏偏,他们在逃遁的时候为了全速撤离,又来不及携带粮食,于是,在原来的人均口粮基数上锐减,加速了粮食的消耗,如此,原本足够半月的粮食第九天就告罄了。这往后的好几天,他们都啃着山地开荒种植的蔬菜,和一些不知名的瓜果,有些青年人受不了如此清淡的日子,肠胃不适,拉稀了。
总而言之,大鱼大肉喂惯了的青年人,突然遭遇如此艰苦的生活,犹如牢笼,大多数人都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别说青年人,便是刘师爷这位老人家也受不了。
这不,当“刀疯子”向作羽回来向云中龙作报告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茅厕来回了至少三趟了,移动着虚浮的脚步,形同虚脱一般艰难的坐下来,指指向作羽,喘着粗气道:“向作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个白衣客在你眼皮底下,瞬息之间把四个好手砍下了脑袋,还踩碎啦?”
向作羽很无语,这话已经是他问第四遍了,他很想对他说,要不,您老人家确定不会再上茅厕了在问好不好?
不过,想是那么想,却是不敢当真说的,到底,人家是智囊团最老资格的师爷,尊敬是必须的!
所以,他点点头,道:“是,刘师爷。”
刘师爷道:“哦,来来来,你给老夫好好说说,到底怎么个情景......”
向作羽嘴巴张了张,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见刘师爷摆摆手,道:“哦,不成,你等等,靠!”
他再次站了起来,脚步蹒跚的走出了大厅。
白师爷掩着嘴巴发出一声轻轻的怪笑,对向作羽道:“作羽,你就等着第五遍第六遍哈哈哈,今夜,你的美好夜生活,就是重复着描述你的故事,哈哈哈......”
向作羽嘴角一阵抽搐,无奈的摇摇头。
但是,事实上,人家刘师爷根本就没有再问向作羽第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