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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下,顾名思义,这个地儿自然是榕树之下。
然而,事实上,这只是一种想当然的观念。
其实,所谓的榕树下,一颗榕树也没有。
这里,是一片被弃置了的纺织厂房。据说,十年前,这里曾经是一座规模颇大的纺织制造作坊,所出产品,不仅覆盖全国,并有跨过贸易,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不知何时,竟相继发生诸种诡异之事,或有妇女无端端傻笑然后握着刀具刺伤工友,或有投井自杀,或有突然发疯起来纵火将仓库的货料付之一炬......
最后,该作坊的老板一家五口一夜之间暴毙而亡,偏偏,既不像外力致死,也无中毒迹象,连当时朝廷调派出神捕杜开功的嫡传弟子楚天歌下来参与侦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官府只好将之封了。
十年,风雨摧残,这一片当时颇具宏伟的青砖绿瓦建筑,已经演变成为了一片断垣残壁杂草丛生的废墟,一片蛇鼠畅游的欢乐园。
又有人说,这座作坊的背后原本有一颗非常巨大的可容七八个壮汉手拉手合围才能围绕过来的榕树,枝繁叶茂,好像一把天神巨伞,覆盖达数十丈,人在其中,便是烈火炎夏,也阴冷非常,甚至,是一种诡异的森冷,让人毛骨悚然。
故而,有人说,这作坊的各种邪怪之现象,或与其有关,也就是说,这颗大榕树已经成了精怪,作坊的员工打扰了他的清净而产生了怼念,进行了报复。
后来,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某天,一个天雷劈之下来,把榕树根都焚烧枯干,强烈的天火更是把榕树烧成了灰。
人们视之为老天为人取回了公道,拍手称快。
然而,即便如此,却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可接触的禁地,再也没人踏进这里一带。
所以,六个青年人即便是在刘怀恩面前把胸膛拍的彭彭响,而当临近这儿的时候,脚下不由自主的谨慎迟缓了下来。
风儿拂过,一阵淡淡的酒香飘过了他们的鼻子,使得他们不约而同的仰起了脸,顺着酒香望去,不由皆是微微一愣。
因为,他们的视线当中,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正坐在瓦面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六个青年轻功都不错,飞檐走壁绝对不是问题,几乎在眨眼之间,便一一聚集在白衣人身边,一个低声道:“可是安掌门当面?”
白衣人微微点头,道:“嗯,你们比我推算的还早了三分钟,不错。”
刚才说话的青年微微一愕,道:“安掌门,什么三分钟?”
安无风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们来了,便需要你们继续发扬你们的勇敢精神。”
六个神色一凛,一个道:“安掌门请吩咐。”
安无风道:“你们密切关注钱仁师这人。”
一个道:“是那个经营煤矿的钱仁师?”
安无风缓缓道:“刘家的生意开始被边缘化,便是由于他的参与,后面的人,多数是跟风所致。”
一个道:“不错,我们和梦家集团贸易合作,主轴是承接了梦家山东枣庄燃煤,作为川蜀总代理,然后,才是承载着其他商品生意,而随着钱仁师横空而出,他的煤矿取之山西大同,即使质量相等,价格却低了好几个点,这才导致了刘老爷子阵地失陷,甚至,逐渐被吞噬——毕竟,质量相等的货物,便是傻子也会挑选廉价的。”
安无风微微点头,道:“道理原是没有错,商场如战场,优胜劣败,适者生存,本是丛林法则。只不过,这老刘的兴衰却涉及到了我的切身利益,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番的。你们说,我没有错吧?”
众人异口同声道:“您没错!”
安无风大悦,似乎觉得他的决断还是蛮英明的,至少,在场的七人,除了自己避嫌之外,六个都一致支持了!
那,岂非已经说明了,全世界的人民群众都站在他这一边?
他无耻的想着。
所以,他很满意,和颜悦色道:“好好,你们就给我盯死钱仁师,我去山西大同一趟。”
众人点头,齐声道:“是。”
安无风缓缓站起,看了一眼周遭的破落废墟,缓缓道:“听说,最近那个丝绸大王要在这翻土动工,重建一座纺织工厂,你们分出二人暗中观察,看看他会不会跟十年前的一系列诡异事件有关。”
六个都怔了怔,不知这位掌门是不是吃饱撑着了,十年前,便是楚天歌都侦查无果,他凑什么热闹呢?
不过,谁也不会提出质疑的,只是一致的点头称是。
安无风足下一跺,飘身而去,瞬息间,已经消失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