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强农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秋月姑娘的屋子的,甚至,更是不知怎么走出醉红颜的,待得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并送来了一阵阵香气,他才一震而清明,定神一看,才知晓居然来到了一条胡同口的早餐店门前。
裹着洁白围裙的白净肥胖的店家正在揭开热气腾腾的蒸笼,那裂开了口子而露陷的肉包子不要钱的释放着诱人的气息。
木强农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作响,很友好的提示着他,他饿了。
店家抬头,看见了他,胖脸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招手道:“客官早呀,刚好趁上啦,进来尝尝吧。”
木强农点点头,走进了小店。
这店还真小,也就是凑合的挤着摆着四张桌子,搁着十来条长板凳。
不过,小则小矣,却是在这大冷天的,挤一挤,倒是洋溢着分外的暖和,让人倍感温馨。
其实,木强农并不是最早的客人,里边已经坐着五六个客人了,店家刚才揭开蒸笼,便是给他们送上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显然的,这间店面过小了,生意不可能做大,店家没有外招工人,就是夫妇两,老板管理包点,他的媳妇复杂端茶倒水招呼客人。
木强农刚刚坐落,老板娘便麻利的把茶水和一小碟油炸花生子一并送了上来,含笑询问与他想吃什么早点,比如包点还是白粥什么的。
木强农好像跟谁较劲似的,恨恨道:“上酒!”
不仅是老板娘楞了一愣,便是其他的几个客人都不由望了他一眼,眼里不由露出一丝诧异,似乎在想:大清早的,喝什么酒的,怎么又来了一个神经病?
ps:怎么说一个“又”字呢?
原来,在木强农进入之前,他们的身边已经存在这么一个大清早讨酒喝的人了。
大清早的,是新的一天,谁都想保留一个清醒的脑袋去操作新一天的工作,而不是浑浑噩噩的处理事情,这是常识。
虽然,这大天冷的,谁都想喝上口小酒,暖和暖和身子,但是,起早作业的群体,无非都是一些社会最底层的苦哈哈,但凡生活过得去的人,用得着如此拼命吗,抱着媳妇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呆久一些,岂非更好?
所以,苦哈哈们,不是不想喝酒,而是不敢。
木强农自然理解这种心境,因为,他也经历过那么一段艰辛的日子。
要知道,他的职业是杀手。
杀手,这个行业在很多人眼里,或许很神秘,而且有点高大上的味道。其实,只有干这一行的业内人士才清楚里面之心酸与无奈。
终归,杀手,是说不得台面的,在兜售生意的时候,决计不可能与其他行业那样光明正大招摇过市的推销自己,给自己打广告拉生意,更多的时候,是白天收集情报,谁跟谁有纠纷,谁和谁有仇怨,然后,在暗里与物色的准雇主商榷交易事宜;尤其在还没有打开知名度,而且竞争剧烈的时候,要争取成功接手一单生意,非常不容易。不仅仅要以低廉的价格打动雇主,更需要以的成功资历去说服之。因此,很多新入行的好手,为了走捷径,取得雇主之信任,出道之时,便无偿的杀掉一二个武林名仕,然后,在交易谈判上成为他们资历的坚实佐证。
所以,在木强农初初闯荡江湖,为生计无奈的选择了这一条路的时候,他也没有例外的选择了走捷径。
但是,选择了捷径,它只是相对少拐了一些弯道,却并不保证便可成功成名,依然需要个人的执着和努力。
那一段日子,他作为一个杀手界新人,即便是获得了客户的认可,而在竞争性恶劣的甚至是残酷的大环境之下,还是须得起早贪黑的招揽生意。用数百年之后的某富豪说的是,别人在打麻将的时候,他想着的是如何推广他的经营模式如何赚取更多的钱。而他呢,是在别人搂着被窝的时候,迎着寒风冷雪好像午夜游魂一般,寻找他的生意。
所以,他充分理解苦哈哈们的生活环境与情绪,举起酒杯的时候,与其说是对他们的同情,倒不如说是对他曾经的昨天致敬。
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客人里面,还有一人也举起了酒杯,向他隔空相敬!
什么鬼?
就这几个苦哈哈里面,竟然还有情怀欢愉或是情绪低落之人?
木强农定神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愣,然后,吃吃道:“怎么是你?”
对面举着酒杯之人,是一个白衣如雪的俊少年,正是他寻寻觅觅却是宛如人间消失了一般的安无风!
安无风微笑道:“为何不可以是我?”
木强农也笑了,他是真的开心,仿佛再也不用担心口袋里的五千两银票飞走了。
他笑道:“见到你真好。”
安无风摇摇头,道:“我却是好不来,因为,上次遇见了你,我损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木强农道:“切,区区百八十两银子,对你这个多金公子爷而言,连根毛也不是。”
安无风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的,毕竟,在这个时势,赚钱不容易呀,你看看,这几位大兄弟,如此早,天没亮就爬出了暖和的被窝,还不是生活压力所迫,打算干更多的活计,维持家里的生计?”
几个苦哈哈齐齐点头,充分表示了他们的认同。
木强农很无语,按他推测,秋月姑娘那里,他一定是使用了不少银子,为了个风尘女子,一掷千金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却惦记着那百八十两银子,当真犹如传说中那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