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我们是一起来处理周仪慈的事情的,而不是相互折腾闹事,都给我消停罢。”
然后,他看向对面的陈鑫云道:“鑫云,你去仪慈那边催催,让她过来。”
陈鑫云面露难色,道:“周大伯,其实,早先时候,小侄已经去过一回啦,但是,还离她屋子有那么一段,就被她的护卫拦截回来啦。”
周万阳微微皱眉,道:“这样啊......”
周万通忍不住道:“大哥,丫头身边的人,一些是总制大人,另外一些是霍尔翰大人的,我就不明白了,他们竟然都把人彻底交给她了,偏偏,这些人还死心塌地跟随着她,这丫头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还是总制大人和霍尔翰大人喝了她什么mí_hún汤了?”
他大哥周万阳淡淡道:“三弟休得乱嚼舌根,无论是总制大人,或是霍尔翰大人,他们如何个决定,我们没有资格质疑,我们只是需要做好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而已,与他们没有关系。”
其实,话刚出口,周万通就后悔了,周家虽说也是官宦之家,但是,他们的级别与人家对比,无异是毛毛虫跟大象对比,人家一个喷嚏都可以轻轻松松将他们震死。
当下,他很乖的点点头,闭上了嘴吧。
周万阳缓缓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不妨安定心情,等完这一天。”
众人默默点头,表示赞成。
周万阳缓缓站起,看向对面的陈家老大陈桂平,道:“陈老大,一起出去外头透透气?”
陈老大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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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万阳和陈桂平在花圃小径走了一会,来到了荷池畔的小亭上,双双落座。
陈桂平目光闪动,道:“周老,您暗里示意我出来这外面,莫非有什么计较?”
周万阳看着他,缓缓道:“陈老大,依你之见,是生意上的利益重要,还是更看重某些陈规陋习?”
陈桂平道:“周老,什么意思?”
周万阳轻轻道:“眼下,我们一致的要求周仪慈拿掉肚里的孩子,其实,真的如此重要吗?”
“怎么就不重要了呢,这不是涉及到我们后一代人的血脉纯正和脸面......”说到这里,陈桂平忽有明悟,“不是,周老,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周万阳缓缓道,“你我虽然经营方向不同,但是追求的理想却是相通的,无非希望在各自的领域上,取得更大的成就,让家族迈向更辉煌的台阶。”
他微微一顿,缓缓道:“所以,老夫想把某些陈规变成最大的利益化。”
陈桂平目光闪动,道:“周老,您的意思,莫非是向周仪慈妥协啦?”
“不,”周万阳微微摇头,“不是妥协,而是,把我们的利益无限放大。”
陈桂平想了想,眼神一凝,看着周万阳道:“周老,您是说让周仪慈交出她手上的矿业股份?”
周万阳道:“陈老大认为可行不?”
陈桂平沉吟道:“就怕她不肯。”
周万阳淡淡道:“今日之后,她在无理由还滞留大同府,她人一走,这里原本就不会再有她的什么事,而回到杭州之后,她肚里的胎儿自然保留不住了,她所有的坚持和理想,将是灰飞烟灭。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会作出聪明的选择的。”
陈桂平沉默了,低头沉思。
周万阳也闭上了嘴吧,让陈桂平充分消化这些内容。
好一会,陈桂平眼里掠过一丝挣扎,但随之被浓浓的贪婪淹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一丝炽热,把头狠狠一点,道:“好,就依您的决定做。不过,周老千万别忘了,周仪慈是咱陈家媳妇,不说我陈家占大头吧,起码也不能少了一半。”
周万阳微微一笑,道:“陈老大你想多了,怎么会少给你呢,我还担心着你要把骨头都吞个不剩呢!”
陈桂平笑道:“周老怎么可以有这念头呢,我陈家做生意,童叟无欺,最是公道啦,呵呵......”
周万阳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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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使霍尔翰大人府邸里,聚首着大同府官方的几位大佬。
人人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终于,有一位华服老者沉声道:“莫非,我们付出的努力,如今是一朝全泡汤啦?”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锦袍老者翻了个白眼,脸上毫不掩饰的书写着无限的鄙夷。估计,他的意思是在说,你付出了什么努力?是在床上挑灯数钱,把手累着了,还是废了灯油?其实,大家什么都没有做好吗,只不过人家方便与各种政策的走动,可以谋求一个稳定的经营环境,把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而已!
霍尔翰大人摊了摊手,无奈道:“人家打的是处理自己的家务事做招牌,我们无权插手,而且,我们是代表官方脸面的,也就更加不便公开干涉。所以,我们只有等。”
华服老者道:“等什么,等谁?”
霍尔翰大人道:“等一个人。”
锦袍老者道:“莫非是那个安无风?”
霍尔翰点点头,道:“正是。”
锦袍老者眼神微微一亮,但随之黯然,摇摇头,道:“虽然,老夫知道安掌门年轻有为,能量不小,然而,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恐怕也未必能妥善收场。”
霍尔翰也充分意识到其中难处,沉吟道:“多个人,多个计较也是好的。”
华服老者叹息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