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两个选择,」黑衣人负手方,昂立于夜天正上方,很严正地警告:「假如你不取巧,老老实实的打坐炼气,必定可证道成帝,一生无阻。若不然,一道心障将因劫而生,成为你的梦魇,令异日一关难于一关,戒之!」
心障将应劫而生,戒之!你,将是你心的囚徒。
这几句话犹如洪钟,响彻天地,不住反覆萦迴。此人目测是过来人,其警告彷如真理,不可不听!
只不过,夜天正是夜天,他偏偏不信邪!
什麽得道证帝,对他来说太遥远,还不如活在今朝,逍遥快活!那时的夜天安于摆烂,从未积极修练,加上喜欢取巧,难免有「能过一关便一关」的念想,何必太认真、执着?
能开门过关就好,管它日后要付什麽代价?即便衍生心障,别忘了光球还在,可继续替他护道,死不了人!
「神人,好意心领了。你的话很有理,但也不完全准确,至少我不认为自己倚仗外力!」夜天终于睁眼,一跃而起,点指天幕说道:「你瞧清楚,小傢伙是『外力』吗?光球与我共生,他是我,我是他,不分彼此!」
夜天正容,小晶球是共生体,他确实从未将之当成「外人」!由此,夜天决定无视神人,他相信自己判断!
「啊啊啊啊啊—」
接着下来,门好像被打开了。夜天的记忆有些模煳,也不懂光球从何找来拔山噼岳之力,但总之门就是开了。
「炼气」境之大门,终于为他而开。
门开了,黑衣人好像也消失了。
「门是如何开的……神桥还在吗……神人往哪去了,以后仍能随意召唤吗……」夜天很茫然,有些细节,他就是记不起来。
如之前描述,他彷彿被抹除了部份回忆,纵使偶然灵光一闪,能想起一些详情,这点记忆片段仍非常零散、杂乱,不易串连起来。
夜天只记得「开门」那一刻,曙光乍现那一刻;至于前后之事,即如何起步修行,之后如何续爆,他已经记不起来,一想就头疼,实在可惜……
「其实这只是回忆。往事已矣,前事休提,想不起又如何,最要紧是活在当下……」
魂游神识海,于幻境浸沉多时,夜天终于正面过来。初心不负,只有这四字铭刻心田。
心态已调正,他意识到是时候返还现实。
「我在哪儿?这是什麽地方?」
在此之前,夜天正挟持着蓝笛、司马琼,还有同伙的石天凤与连体姊妹,一併遁入密道。
接着,众人皆不慎落入陷阱,坠进一片奇异空间。在漆黑中,夜天缓缓坠落,无始无终,如一条永恆通道,虽则四野虚无,有待开闢,却出奇地安谧。
正是在这裡,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最终飘进了幻境,并大受启。但及至他醒转过来,夜天却惊觉……自己早已脱出那片奇异空间,停止了下坠。
这一刻,四周不再是溷沌,而是实实在在的四面牆;他不再半天垂吊,而终于能「脚踏实地」。
夜天顾视四周,终于肯定这是真实世界,不再是幻境。他似乎置身于一处暗室,其中三面是牆,另一面则有扇石门,似是出口,但它肯定和刚才那扇一样,皆有千斤之重,极难撼动。
这暗室貌似普通,唯独正上方很奇特,竟没用天花封顶,举目一看,便赫然是先前的永恆通道。
夜天咕哝道:「我是从上面那儿……掉下来的吧。唉,看来奔走了老半天,还是原地踏步,离出口仍很遥远。」
他看似过于消极,事实上却没说错。想攀牆脱身?对不起,四面石牆是真实的,石门也是,在它们上面,更有条条纹络隐现,显然曾被施法,蕴有大量禁制。
于是夜天托着下巴,沉吟道:「嗯,我个人力量有限,不妨集思广益,看看魔女们和其他人有何妙计。」
他扫视起地上各人,还好,他这些同伴也是「真实」的。石天凤、连体姊妹都在,并安然无恙,连司马琼和御婢蓝笛,亦一併从永恆通道掉落,此刻横陈在地。
「蓝姐姐还好,较人畜无害;崑崙魔女却是大麻烦,究极危险,必须各种禁制、各种锁身……」夜天坏笑着,一边将两女从头到脚乱摸一通,称是要「施法」锁身。
最终,蓝笛姐姐比较幸运,只是被封了下半身,至少嘴巴和脖子还能动,能弱弱的申吟一下;司马琼则可怜了,没办法,谁叫她是不良少女,随时会再闹事,结果全身(包括嘴巴)都被封得严严实实,一概不能动。小魔女若要申诉、抗议,就只能用泪水(楚楚可怜地)表达了。
「哭什麽?是你将大家害惨,还想装冤,装纯情?」诸人当中,就以连体姊妹最不同情司马琼,故此泪水一挤出来,她俩便即火气上涌,同时起动,暴打、狂踢起小魔女,非常有默契。
司马琼快崩溃了,给连番「蹂躏」后,她已是眼青鼻肿,几乎破相。平时她一不爽就会哭,哭得很动人,很易令人心软;夜天就是知道哭声危险,这次便绝不容她嚎啕大哭,最多给你挤挤泪水,乾哽咽。
「你哭什麽?该死,起劲踢!」李受华撇嘴。姊妹俩被囚多时,早已满腹怨念,显然半滴泪珠也容不下,一瞥见就会狂。
「算了吧,踢死了又如何?还是出不了去。」夜天有些无语,终于上前劝止。他决非同情魔女,只是不想横生枝节,当务之急,设法「逃狱」才是正事。
「说得对,先出去才继续打。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