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太子的话,守阁奴婢虽知这是太子妃的地方,常人轻易不可进入的,但因是太子,他们也不敢怠慢,立即照做。几个奴婢过来扶龚毓,几个进去打扫,阁里倒也清雅,物品虽不少,但摆放井井有条,还安置了一张精致的红木雕木槿花睡榻。

龚毓和倾儿刚踏进阁子,便不谋而合地看了一眼东边的角落,果然不出她们所料,那里摆着那只龚毓在新仪宫见到的模样普通,却很精美的匣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想到里面装着奇物珍宝。

倾儿搀着龚毓到睡榻边坐下,太子也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可好些?”

龚毓微笑着答道:“真劳太子费心了,前些日子头就有些疼,没想到今日……真是破坏了太子的兴致。”

太子笑着:“怎么这样想,你没事就好。等会太医过来让他仔细瞧瞧,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些。”

龚毓很温顺地点头,心里很开心。不一会儿太医便到了,奴婢们为瑜妃放下浅红色绣着大朵玉兰花的幔帐,太医仔细把了脉,又详细问了病情,对太子道:“太子尽管放心,没有大碍,吃几贴药便可,只是瑜妃娘娘须得注意保暖,尽量少走动。娘娘身体虚寒,冬季保暖当为第一。”

太子点点头,对季林道:“你随太医去拿药。”季林应声:“是。”便随太医一起出去了。倾儿听到太医的话立刻拿了手炉过来,交给龚毓。暖冬阁里也随即添了一盆炭火。

龚毓从榻上坐起,倾儿给她拿来了一件浅黄色金丝滚边夹套,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好些了么?”太子关切地问。

“好多了。素安姐姐的阁子虽不大,倒也暖和。”龚毓四下看看说道。

太子听到素安的名字,微微蹙眉,昨夜在新仪宫的不欢而散与近日的诸多事情,太子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龚毓察觉到了太子的异样,装作不知,趁机惊异地指着角落里的那只木匣对倾儿说道:“倾儿,那,那只匣子可不是我们那日在太子妃的新仪宫里见到的那只吗?”

倾儿附和:“可不是嘛,还真没有注意到。娘娘好眼力。”

太子有些诧异,问道:“什么匣子?”

龚毓忽作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怯怯说道:“恕臣妾多嘴。就是,上次我和太子提到的白大人送的……”龚毓话说了一半,又小心看了看太子。

太子明白了,命令守阁的奴婢:“去把那只木匣给我打开。”话语里明显有了怒意,却还是压制住了。

一个小丫头说道:“回太子,这只木匣是梓珠姑娘送来的,配了两把钥匙,一把在梓珠姑娘那,一把在清漪姑娘那。”清漪是素安的另一个近侍,只是素安对她不如对梓珠信任,倾儿能够知道匣子里的一切还多亏了她的帮助。

太子一听更为恼火,用力一拍旁边的几案,冲几个奴婢喊道:“那就给我砸开。”大家极少看到太子发这么大的火,都吓得不敢作声,连龚毓也被吓住了,倾儿竟也有几分胆颤。

一位带头的宫婢马上招呼身边人:“还不快去。”

“乓,乓……”几声之下,木匣便被砸开了,铜锁被丢到了一边。大家不敢开启,太子就亲自走了过去,右手猛地一掀,匣子稍稍错了位,盒盖翻开,和龚毓那日所见一样,珠宝琳琅,目不暇接。太子知道都是名贵的东西,且都不普通,心里知道是异域精选的珍宝,随手翻动了一下。龚毓也走了过来,她心里知道底下有一封信,可不好明说,便作好奇的样子说道:“上次匆匆一见,却已惊异万分,今日再见,还是如此华美。”

太子没理龚毓,只说道:“私底下藏了王侯之礼,竟还是如此珍品。不知道她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她把我定的规矩就这么不放在眼里。”

龚毓知道太子在说素安,只当不知晓,顺手翻动匣子里的珠宝,无意地抽出信道:“太子,这,是什么?”

太子见是一封信,疑惑地皱起眉头,从龚毓手上接过,拆开来读过,共是三页之多,洋洋洒洒,太子越读越有怒意,没有看完便扔在了地上。太子看了身体欠安的龚毓,硬是压抑住没有发作,稍稍缓和地对龚毓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说完没有等龚毓回答便拂袖而去。

龚毓浅笑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她默默走到阁子的窗口,放下手里的暖炉,慢慢打开窗户,一阵梅花的清香顿时扑鼻而来,龚毓蓦然却有些心酸,闭上眼睛,想起刚刚与太子赏梅的情景,似乎还在刚才,却也许永远不会再有。想到这,龚毓的眼睛有些濡湿,眼里又浮现了自己刚刚入东宫的时候,最爱到万鹤园看梅花,那时的自己似乎爱梅花,爱得那么真挚。

太子一路返回,并没有去新仪宫责问素安,他不想见素安,一刻也不想。

新仪宫里,素安昨晚彻夜未眠,她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那么对她,她如果知道桐阳的婚事会成为那样,她也许真是会竭力劝阻贵嫔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猜不到,即已成为现实,她感到深深的内疚,她无时无刻不在谴责自己,但她已经无能为力。素安坐在铜镜前坐了许久,想了很多,清晨时分,不觉趴在梳妆台上浅眠了片刻,一觉醒来已是卯时末了,身体稍感不适,额头有些微热。

梓珠进来时,素安有些恍惚,迷迷糊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梓珠看到素安红红的脸颊,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说话,按


状态提示:第167章 地方--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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