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敬伦只是带着她一步又一步地后退,似乎并没有要征服它的意思。她不解地看着他,只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孟敬伦偏了偏头,明白她的紧张和害怕,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这不是一头普通的老虎,这是一只被人用人血喂养大的老虎,全荆族只有一只。它看来已经饿了几天了。”
曦儿以为她幻听了,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残忍的事情,用人血喂养一只老虎,那得要多少血?这么大一只老虎,不可能只是喝两口血就能饱。孟敬伦似乎是有意隐藏了一些事实――它不仅仅是喝人血大的,而且,是吃人肉大的!
听说人肉鲜嫩美味,不管什么动物,只要吃过一次,就能上瘾,自此之后就只嗜人血。
曦儿的双脚止不住地发抖,这样一只老虎,该有多凶猛?
可是她还是不懂,就算拼死一搏,他们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孟敬伦竟然只想着退缩?
她有些站不稳了,可是直觉告诉她,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挣扎过努力过,说不定能有一丝希望。她探手去拔孟敬伦的剑,他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怒道:“你疯了?!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它的凶猛不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了的!如果那么容易能从它的虎爪下逃过,它就不值得被人这么惯养着!而且,它身上有蛊毒,会一直被人控制着。”
曦儿对这些是闻所未闻,但是也知道,说出这些,他们该有多么绝望。
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怎么办?这样的情况,无法呼叫,无法跟孟敬伦沟通,她心里满满被恐惧淹没,难道要这样等死么?
忽然,她觉得手心一阵冰凉,孟敬伦突然塞给她一支瓷**,决然地说道:“拿着这个,里面有教你如何服用的方法。你赶紧朝着我刚才说的地方跑过去,那里……那里会有人接应你!”
他看着她的眼光闪烁,里面藏着真挚的关爱。他曾经希望能给她幸福,弥补他心里对另一个人的亏欠,可是,似乎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已经不能实现。
他只寄望那个人能带她走,替他保护好她。
猛然似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以后不管你还能不能见着芙瑶,不要与她正面起冲突。她的弱点,永远都是太过自信。”
听他这么说,倒像是在安排后事似的。曦儿听得一阵心慌。她坚决地把瓷**递回去,如果那是一个救命的药丸,她不希望他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
她也不可能抛下他不管独自逃生。试问她一个人又如何能逃得过去?
可是孟敬伦没有让她再有时间去考量这些,他只是用力把瓷**再一次塞到她手里:“一定要保管好!”
说罢,他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挥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他怎么能这样?!
曦儿看着他的血开始急剧地流出来,老虎闻到血腥味,啸声变得更加猖狂。来不及多看他一眼,便听见一阵虎啸从跟前一路疾驰远啸,孟敬伦在一眨眼间已经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中,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只刚才明明还近在眼前的猛虎。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在着急地看了几遍身边可目视范围的环境,确定已再无孟敬伦的身影时,曦儿跌坐在草丛中,双手掩面无声低泣起来。
她何德何能?
不过是长得跟他的心上人有点像而已,却让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的安全。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痴情之人。
韵儿呀,你在天之灵看到今天的一切,心里可会感到十分安慰?
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四周的鸟叫声十分强烈,整个桂花林开始热闹起来,曦儿抬起眼来,远处正有两人向她这边走来,她快速把孟敬伦给她的瓷**放进胸前的衣襟里,找了一处小灌木躲了起来。
待两人走进,她看清了他们的脸庞,竟是多日不见的卓言和姜婴。曦儿怕他们找不到这里,便用手拨弄着灌木丛的树枝,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
卓言是一个警觉的人,从声音刚发出来的时候便开始警觉地往四处看,待挺清楚了发声处,他们才看见躲在灌木丛边的曦儿。
于是两人快步走了过去,草丛边染了一些干涸的血迹,卓言走到血迹旁边蹲下仔细查看了四周,然后问道:“只有你一人?孟敬伦呢?”
曦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猛然想起孟敬伦离开之前说的话,他说要她到他说的约定的地方,那里会有人接应她。
难道他约好的人,竟是他们?
可是又怎么可能?
卓言和姜婴是宓晟的左臂右膀,他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除非……
她觉得好乱。宓晟不是要娶荆芙瑶么?那他又跟孟敬伦约定了些什么?她发现她越发地想不明白身边的境况。
姜婴扶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三遍才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为什么刚点了头又摇头?”
曦儿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好了好了,你别摇了,摇得我都快晕了。”姜婴看过她身上的衣服除了有些脏乱之外,并没有什么破损处,想必也不会受了什么大伤。
那地上的血,只怕是孟敬伦留下的。
“估计他们昨晚遇袭了,所以才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卓言看了看天色,一缕阳光穿过浓密的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