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此刻没工夫跟他说,只是草草的应了句,“穆鑫上课的途中晕倒,现在在医院。”
“我送你吧!”他忙拿了件外套穿上,雨烟点点头应道,两人很快上了车,路上,马世玉把车开得很快,雨烟此时心急如焚,她真的担心,穆鑫会发生什么?察觉到她的不安,他的手适时的扣住她的手背,温柔地说道,“有我在,别担心。”
她感觉有一股暖流满上了心房,虽然对她说这话的人是她不想见到的人,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欣慰,感觉他终于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看自己的小孩,即使他还是不知情,她的心却是感动的。
到了医院,雨烟快步跑上了楼梯,询问了护士找到了穆鑫的病房,听说他已无大碍,雨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那孩子脸色却是苍白,医生也跟她谈了谈,雨烟这才知道,穆鑫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贫血。
医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脸色晦暗的雨烟,无奈的说道:“你们大人太繁忙于工作了,孩子的身体都无暇顾及,你看看,他的脸色真的太差,若不好好补充一下身体,他现在的情形还会经常发生。”
雨烟难过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穆鑫,都是她这个妈妈做的不称职,他还这么小,身体就这么糟糕,要是长期如此,病岂不是越来越多。
马世玉搂住房雨烟,“医生,我希望他能快些康复,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是啊,现在这些年轻夫妇就是爱大意,你们知道就好,以后多注意些就行了,看你们也不像其他年轻夫妇那样,孩子被送到医院,只会互相埋怨,小孩子嘛,身体就该从小抓起,否则以后病根会很多的,那时,就晚了。”医生摇了摇头,临走时拍了拍马世玉的肩膀。
“别难过了。”马世玉走到雨烟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她的肩膀却是微微抽搐着,眼睛哭得通红,一边却止不住的启唇,连嗓音都是沙哑的,雨烟伸手拉住了马世玉的衣襟,抬头看着他:“我这个母亲真的当得不称职,每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有顾及到他身体的异样,这孩子这么小,体质就这么恶劣,以后该怎么办。?”
心口一酸,马世玉将她瘦小的身子圈进了怀里,任由她失声哭泣,他想清楚了,这个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的,他也愿意为了房雨烟好好地对待他,等房穆鑫出院,他便请营养师好好帮这孩子补充一下营养,也算是让她心里好受些吧!
雨烟准备一整晚守着穆鑫,马世玉便陪在她身边,深夜的时候,他隐隐有了一丝倦意,而房雨烟此刻正趴在穆鑫睡着的床上,她睡得很沉,可他却是隐隐听到她口中含糊不清的声音,他凑近到她面前,细细的听着她口中说的话。
雨烟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浓雾中,爸爸出现在她面前,她哭着叫着爸爸的名字,可爸爸却背对着她,越走越远,穆鑫被马世玉的妈妈牵着,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她心都乱了,黑夜里,浓浓的雾气遮住了她的视线,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他们。
“穆鑫,爸爸,你们别走啊,爸爸,雨烟好想你啊,你走了以后,雨烟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雨烟好害怕好害怕,那种无依无靠的生活,爸爸,你把雨烟接走吧,雨烟好累,真的。好累啊。”
雨烟惊恐的大声尖叫了起来,她紧紧揪着床单,死死咬住嘴唇,曾几何时,她多么盼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块吃饭,当失踪多年的母亲出现后,爸爸的离世让她们这个家残缺不全,她有时甚至出现过错觉,看着爸爸还在,有时候感觉他就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强烈的错觉,她总也不会醒似的,一直自欺欺人骗着自己,以为这些,根本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她一直都在迷失自我中度过这漫长的六年半,之前想过无数次的死亡,不过到了后来,她连死也懒得想了,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夜半三更,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马世玉面色有些难看,尤其是她最后说的要她爸爸带走她,他也感觉心脏被刺了一下,尖锐的痛痛得他快要窒息,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悲凉感,拿过外套替她盖好,便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昏暗的走廊里,马世玉点了一支烟缓慢的抽着,浓烈的气味呛得他猛地干咳了几声,走廊的另一头是通往楼顶的天台,他走了上去,看着四周空旷的视野渐渐放大,他想也未想便坐到了天台的顶端,往下望去,是无止境的黑暗,以及仿佛能够闻到的死亡气息,马世玉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跳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就像飞起来似的,只不过因此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他没想过死亡,但是现在坐在这里死亡极近的地房,他竟有了这冲动,他不奢求她能够原谅他,但最起码,能让她对自己的恨意减少一分。
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难过呢?
也许不会吧,她那么恨他,也许更恨不得他死,只是,他还是放不下她。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夜风是很马的,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现在真恨不得打上自己一拳,他有什么权利死,错是他犯下的,他必须勇于承担,即使那个女人恨死了他,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他必须负担起她的全部,以及,她的将来。
穆鑫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却是急着要出院,雨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只不过医生也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们,给了雨烟一些合理的建议便给她办理了出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