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自己上床去躺着。”宫绍谦首次感到无措,看着她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床边走去,心里不禁有了悔意,“是朕逼你过分。”
本来是充满活力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宫绍谦不禁感到后悔。她已经五天没吃饭,消瘦单薄的身子仿佛是被风一吹就走,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有着希望之火,坚持不灭。
“为什么?不肯接受朕?”还是不甘心啊。
肿涨的舌头无法说话,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和笔。宫绍谦递给她。见她在上面写:如果你留我,就留一具尸体。
绝决至此吗?宫绍谦看着她。两人僵持着。
看她躺下,闭上眼睛,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无措了,“你先想一想,其他的条件,提出来,朕都答应。”
床上的人摇头,指了指门,意思是:你出去。
果然,有一种东西,是生死和富贵权利都不能动摇和左右的!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能夺其志。
皇上走了。
宫门关上了。
寂静,寂静如坟墓。
寂静,寂静中传来风声,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让开!让我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迷得皇上晕头转向!”
“夫人,这……”
贺兰锦书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冲了进来。冰蓝躺在床上睁眼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说嘛,皇上的口味怎么变了?”贺兰锦书恶意地凑近,“这么苍白,半死不活的。”
只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平静得毫无生气,面对贺兰锦书咄咄逼人的态度,丝毫不在意。
“这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贺兰锦书哈哈大笑起来,“皇上是不是疯了?”
贺兰锦书身穿一身孔雀蓝和宝石蓝夹杂的衣裙,看上去宝光闪闪,气势凌人。
眼前这女子,苍白、憔悴,一色纯粹的白。
冰蓝冷冷地看她一眼,拿起身旁的纸笔写道:我只想早点儿结束。
贺兰锦书的眼睛一亮,“你是想早点儿结束吗?”
冰蓝点头。
贺兰锦书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
忽然,一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伸了过来,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白玉酒壶。
“这壶里装的是鹤顶红。你只要喝一小口,就会一切都结束了。”贺兰锦书的声音带着残酷的诱惑。
冰蓝眼睛亮了一下,慢慢伸手接那酒壶。
眼看着鹤嘴形酒壶靠近了她的嘴,贺兰锦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快意的笑。
喝吧,喝吧,这后宫还是唯我独尊。后宫里没有皇后,忽然冒出来一个皇妃,挡我者死!
忽然宫门开了,宫绍谦带进来一阵狂怒的风,冲了进来。
“啪!”地一声,酒壶被打翻在地。酒水流了一地,冒起了淡淡青烟。
宫绍谦一挥手臂,把贺兰锦书打出好远。
“你这个女人,竟敢做这样的事?!”
“皇上?!”贺兰锦书张大嘴。
“刀、还是毒药?白绫,这三样你自己选!”面前的君王冷酷地下了旨。
“啊,皇上?你要杀我吗?”像是刚刚意识到危险,贺兰锦书磕头出血。
宫绍谦眼神阴沉,一字一句:“你记着,今天朕是为了皇妃的病不愿意多犯杀戮。她是朕最重要的人!你敢再起动她的心,别怪朕翻脸无情!”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对她……”
“从此之后别再进宫,也别让朕再看到你。”说完背转身,一把抱紧床上人,“还好你没事!”
怀中人没再抗拒,安静而温顺。
她是没有力气了吧?宫绍谦紧张地低头看着她的脸。
贺兰锦书含恨离开了。
“朕不是故意逼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拉近你和朕的距离而已。”他以为对方已经昏迷,语气中真情流露,“不是故意的,朕是君王,手段激烈了一点儿,其实根本没想真的伤害你……”
“朕不会真的伤害你啊……也没想过要杀你。”
冰蓝叹息一声,声音虽然微弱,含混,却能使人听得清楚,“有粥吗?我饿了。”
啊?!!宫绍谦抬头,眼里闪过狂喜和震惊的光芒。
“来人啊,快!!摆膳。”
只因她这一声“粥”,皇上半夜下了一道加急旨意,御厨房赶做出了几十样粥来。燕窝粥、山芋粥、鸡肉粥、胡桃粥、枸杞粥、栗子粥、百合杏仁粥、红枣糯米粥……
宫室内,冰蓝慢慢地喝着粥。
宫绍谦小心地说:“别怪朕,如果你离开,那朕还有什么呢?”
眼前人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说:“你富有天下。”
“朕富有天下,可最想要的人得不到,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眼前人依然平静,似乎在说:这和我有关系吗?
宫绍谦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目光中满是欣慰。
“让朕陪着你吧。”生怕她不答应,抬出一个最冠冕的理由,“有朕在这里,就没人敢害你。就像刚才发生的事,多危险!”
而且大有就是赖着不走之势,“有朕在这里,你才安全。”
冰蓝漠然不做声,自顾自躺下。
看到她默许的态度,宫绍谦大喜,紧跟着躺下,却不敢稍微有所动作。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自己真的是在意了,在意了一个人。
月色皎洁,银辉透过窗户照下来,他听得身边人呼吸均匀,又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