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致远急的围着她打转,“这药是不是不好?”
冰蓝感觉下腹坠痛,说:“不是,喝了药,就是这样的。”她在床上辗转、却感觉摆脱不了附于身体上的那块肉。腹部的坠痛、绞痛、连嘴里都是苦的。
见她痛苦的表情,汗水把头发粘在她苍白的脸上,看的他心痛。
“要不,就算了。”
“胡说!”她挣扎着坐起来,“致远,我知道你人好,你现在……向我肚子打一拳,用力打!”
贺兰致远吓了一跳,“干什么?”
“帮我堕胎!”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他手足无措,脸色比她还白,说:“姐姐,我下不去手,万一伤了你。”
“你快点儿动手,我不怕你伤了我。打呀!”
“要不,你就生下来吧。”贺兰致远看起来比她还痛苦。
她喘息着,“我宁可死,也不要他的孩子!”
“……”
“要么我死,要么帮我堕胎。你选!”
她拉住他,一双眼睛似乎迸出了火星,那是死灰中燃烧的燃烧将尽的苍白之火,厉声说:“请你,用力打!”
贺兰致远仿佛下了决心,“好!”
他运力于臂,狠狠用力,一拳击下!
疼痛――
她梦见自己浮在血污中,疼痛阵阵,在一片血色中看见一个男人的脸,“你杀了我的孩子?”
“是,我不爱你。也根本不会爱上你。这个孩子是你强加给我的。”
宫绍谦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太狠,我杀了你!”
“你杀吧!”她冷眼相向,“你的爱,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所谓的爱,我根本不想要!”
忽然喉咙处一紧,眼前一黑,“是吗?那好,你只能由我亲手来杀。”
“你顾及到我的感受了吗?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我不会给你我的一生,随便你怎么样,也不可能拥有我的一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宫绍谦的手在她咽喉处收紧,“我不该爱上一个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不爱你,你怎么做都没用!”
“姐姐,姐姐!”忽然被人使劲摇醒,触目是贺兰致远的脸。
见她醒来,他端过来一个碗来,“喝点儿鸡汤。”
冰蓝猛然坐起,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顾汤碗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致远,他来了吗?我们走!”
“谁?谁来了?”贺兰致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
她握住他的手,“我怕。”
“怕什么?”
“怕宫绍谦追来。”
贺兰致远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坚毅,“我愿意与你千里逃亡,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
“我愿意保护你,陪你到任何地方。”他说:“这个海军统帅之职,不要也罢。”
冰蓝心里不禁感动,却说:“那怎么能行?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军人。”
“你要到哪里,我陪你去。我要保护你!”他眼神坚毅,里面有着竹的节,松的毅,像是可以飞出萧萧的剑气。
这样的男子,确实可以令人放心。
呆了半晌,她向他伸出手,“致远,你使我不能拒绝。”
一叶小舟顺流而下,一路是绿水青山。山花摇曳,东风把柳絮卷的均匀。
冰蓝坐在船舱里,拿出粉盒来匀脸,她对着手里的小镜子看看,皱眉说:“我的脸色好差。”
“姐姐怎么看都是天生丽质。”贺兰致远说。
冰蓝轻笑了一声,“致远,这样的甜言蜜语,你对别的女子说过没有?”
“没有,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贺兰致远坐在船头,他已经换下了军服,穿一身蓝色布衣,身姿挺拔,仍然是军人气质。
“你可有后悔?”
“不!”贺兰致远抱膝坐于船头,正色说:“我自十二岁入军中,从没有如此放松惬意的时候,多谢姐姐给我这样的好时光。”
冰蓝微笑,“致远,你总是那么样的好啊。”
时已过午,小船停泊靠岸。贺兰致远携冰蓝下了船,上岸,嘱咐船家把船停泊好等他们。
岸边有一个小镇。绿树成荫,黑瓦白墙。
两人先找了一个小茶铺子,卖茶也卖面食,面条很细,有点儿像阳春面。
在茶铺里面坐着吃面的都是附近乡农,看到两人进来,像是看新鲜一样看着他们。
男子英俊挺拔,翩翩如飞鸿雪泥,落落一身清雅。磊落分明,似是有书画金石气息。
女子脸色苍白,眼神却动人,那一袭红衣,在风里开成一朵迎风招展的玫瑰。偶尔微微一笑,那微笑在风里荡漾出层层涟漪,连绵到无尽。
冰蓝被看的不自在,贺兰致远却丝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很简单的面条,上面有芝麻和香菜,冰蓝看了看,皱着眉用筷子拨着香菜,推到碗里的一侧去。
贺兰致远看见,把她碗里的香菜都夹了过来,动作自然,“你不喜欢吃,就给我。”
她笑,他亦笑。
两人相对而笑,看的周围吃饭的人眼发直。
她的笑,如那雪中火,冷艳。橘红色的火焰从雪白里窜起,燃烧。
他的笑,如那风动竹林,一片青翠、枝叶招展,染绿了一片风,纯粹又真挚。
两人吃完,付账出来。
正赶上镇子上有集市。一路上卖首饰的、卖竹器的、卖衣服的摊子很多。
冰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