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双臂――仿佛茶叶那一点青,宣纸的那一点涩,清新、美好、纯挚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
冰蓝迟疑了一下,也伸臂抱住了他。
她是开在他心头的花,姹紫嫣红,就算开败了,也是凋零于他的心中。
“好了。”贺兰致远松开她,“今生有此一抱,让我不至于懊悔。”
呆了半晌,冰蓝只能说出这一句,“致远,多承你错爱。”
烛光里,她的样子很幽艳。
贺兰致远看着她――
你的眼里,是我的私情罪过――铁案如山。
我要想抚摸你是轻而易举,你的身体,是我失足而坠的悬崖……多想游走于――每一处起伏的海岸线。
可那样,离你近了。你的心却离我远了。何必、何必?
心如烛,一寸,一寸,灰下去。
你像玫瑰,多想在以后的所有时光里,你的色彩只为我萎谢啊。
“睡吧,姐姐。”他说了一句,掀起布帘,就要出去。
“致远!”她向他伸出手去,罗袖半褪。
他回头,惊讶。
冰蓝微笑,那笑,在烛光里凝结成一朵开的微弱的花,向他伸出手,是一个邀请的姿势,“致远,过来睡在我身边。”
见他睁大的双眸,她说:“我知道你想睡在我身边。”
贺兰致远反而惊慌,“我不是……”
“知道。”她说:“你躺在我身边就好。”
贺兰致远点头,说:“好。”
冰蓝把被子展开,两人躺下。
他很坦然,她很坦然。两人中间有一尺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贺兰致远听见她鼻息均匀,已经是睡着了。
他侧头看过去――你就如此躺在我身边,这么放心。既然是相逢一场,我用今宵的相守,醉成为今生的守望吧。可是如何抹掉,心里的那些断续的诗行呢?
清晨醒来,冰蓝在枕上转头,触目是贺兰致远清亮的双眸。她微笑,“昨夜你睡的好吗?”
“我昨夜没睡。”
“哦,为什么?”她问。
“睡着了,心是醒着的。总想着,能躺在你身边睡的机会,以后不多了。”
“傻瓜啊。”她眼眶发酸,想落泪。为了一个男人,甚至是男孩落泪,这不是好的征兆。
间谍是绝不可以有爱的,而且自己还想回到现代。
“致远,你给我的飞絮剑谱,我带来了。”
“你是想要我教你?”虽然为情所困,他的思维却敏捷睿智。
“是。”
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贺兰致远说:“我教你。”
冰蓝露出微笑,“咱们先去吃早饭吧。”
这个镇子民风淳朴,早晨已经摆了很多的茶点摊点,香气四溢,充满了俗世平静温暖的幸福。
春风轻柔,裁出绿叶片片,几株大柳树下有几张桌子、几个凳子,有人在卖烧饼和豆浆。
围着桌子吃饭的人们看见他们两人走来,不约而同地放下碗来,看着他们。
贺兰致远和她坐下,叫了烧饼和豆浆。
“致远,我吃不了一个,给你一半,好不好?”说着,冰蓝把手中烧饼掰了一半递给他。
“好。”他接过来,对她笑一笑。
冰蓝喝了半碗豆浆,忽然站起身来。
“你不吃了?”
“不吃了。”她的眼中有柔情渗出,“今日风和日丽,令我有兴致了。”
冰蓝整理了一下长发,眼波在风里荡漾过来,“致远,我为你跳一支舞。”
她翩翩挡在他面前,摇摇地舞、妖妖地舞。
有人喝彩:“姑娘,好舞姿!”
忽然她退后几步,舞姿一变!脚步霎时顿出轻快的节奏,摆腰,耸肩,展臂,那是现代热舞。手指忽然按上唇飞出一。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在――舞!
她在取悦他!
她在报答他!
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摇摆、摇摆、摇摆出万千诱惑。
这是韩国舞,在这样的舞姿面前,谁都会理解为她是自己的情人。
一个回身,双手抬起,回眸之间神采飞扬。
飞一个妩媚的眼风。一个扭身、一个回首、一个抬肩、一个举手,身姿曼妙,又充满了诱惑,宛如一朵雨中花乍开乍合,美艳凌人。
贺兰致远猛地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逼回心里去。
看的人们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他们看不懂了,这是什么舞?
只听舞者唱到:
“不可以吗?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