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珈蓝本来低着头垂着眼,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两人距离过近的羞涩,而是惊恐地抬了下眼。
唐遇又不是苏锦珂,可以随时随地喝她喝过的水。
越想越觉得惊恐。
叶珈蓝抬了下眼,微微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强装淡定道:“因为你的水……我开瓶盖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点。”
理由有点牵强,但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她丝毫不敢提她没喝过的事儿。
不然这种强调,绝对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用。
叶珈蓝往前挪了半步,然后转头。
唐遇刚好直起身来,他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微微眨了下眼。
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手机刚好在掌心轻震了下,谢景非的消息又发过来:【班长,我刚才说错了!】
【你千万不要和遇遇说啊!】
谢景非神经粗,说完了才想起去问专业人士,结果这么一问,跟他心里想象的遇到挫折就反常完全不一样。
他可不能随意抹黑唐遇,赶紧又解释了句。
两人谈话围绕的中心人物,这会儿就站在跟前,叶珈蓝下意识抬了下眼,开口问他,顺便转移话题:“障碍是什么意思吗?”
话音落下,她看见唐遇微微皱了眉。
少年生了一张温柔的脸,皱起眉来的时候,眉眼间的疏离隐隐又透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新的话题。
叶珈蓝抬手摸了摸耳朵,刚要再开口,就听见唐遇说了句:“知道。”
“……”
他居然知道。
“怎么?”
叶珈蓝这回倒是有些接不下去话了。
想了几秒,她才“哦”了一声,“刚才看见了一个新闻,上面写有障碍。”
岂止是有的人有,有这种症状的人简直太多了。
叶珈蓝心想,要是唐遇问她是哪条新闻,她就直接把刚才百度出来的给他看,结果等了几秒,她没听见唐遇说话,倒是谢景非没等到她的回复,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班长,我刚才真的说错了……”
唐遇眼睫一垂,轻哂出声:“新闻他写的?”
叶珈蓝:“……”
这人到底什么脑子,这都能看得出来。
叶珈蓝觉得万分对不起谢景非,刚要否认,唐遇就抬了下眼,他的眸光有些深,似有若无地在她唇上停留半秒,然后开口:“刚才给我的水,是不是你自己的?”
“……”
她费尽心思想要转移的话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转了回来。
叶珈蓝做贼心虚,不说话的样子基本等同于默认。
唐遇俯身,微微偏了头,两人呼吸交错而过,他附在她耳边轻声:“甜的。”
少年声音干净,但是语调又总带着一中引人遐想的暧昧。
叶珈蓝耳廓上沾了那人呼吸的地方迅速飞起一抹红,她的反射弧骤然拉长,用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这个词是形容水的。
“……水本来就是甜的。”
唐遇侧眸看她,距离拉开了些,他在她的视线之外轻轻舔了下唇角:“你也是。”
“……”
叶珈蓝疯了。
回去的一路,叶珈蓝都有些心不在焉。
进小区的时候,她相信了谢景非说的话。
因为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到家门口的时候,叶珈蓝做了个决定。
她要在唐遇恢复正常之前跟他保持距离。
结果刚决定好,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也没能把钥匙翻出来。
叶珈蓝对着门口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唐……遇。”
唐遇刚开了门,看都没看她一眼:“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
叶珈蓝赶紧跟了进去。
唐遇刚从篮球场上下来,身上带了汗,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楼上楼下都有一间浴室。
他去了楼上。
叶珈蓝呼了口气,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坐到了沙发上。
茶几上海放着她的一本物理书,书页翻到了扉页,上头写着她的名字,字迹清秀大方。
叶珈蓝手机电量很快就要耗完,反正待着无聊,她也没有乱动别人家东西的习惯,干脆就翻起了自己的书,又把高二下学期的知识从头看了起来。
唐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是在十五分钟以后。
他给谢景非发了条消息:【我来南城以后,夏至来了几次?】
因为夏至在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记忆,所以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谢景非不一样,夏至每次来基本第一个找的人都是他。
果然,谢景非道:【三次。】
隔了几秒,【已经过了夏至了啊,夏夏怎么还一直出现。】
谢景非像是发现了一个规律:【遇遇,好像是到了南城以后,夏夏出现的频率才变高的。】
放在以往,夏至基本一年才出现个三四次。
结果到了南城之后,才一个多月就出现了三次。
谢景非见他不说话,又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关键信息只有一句话:【不过这段时间,她每次来都没超过半个小时。】
前两年的话,夏至一来,少则半天,多则三四天。
谢景非又开心又痛苦。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的原因是夏至对他比唐遇温柔,痛苦的原因是谢景非怕唐遇再也回不来。
唐遇把手机放在一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