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烈酒,比平日喝的米酒多出了浓厚的酒气,一口下去,从喉咙直暖到胃里!
刘晋忍不住赞一句:“好酒!青兄,多谢盛情!”
青锋呵呵一笑:“都是自家兄弟,这算什么!”
刘晋闻言,心中更暖。感慨道:“虽说都是自家兄弟,可并不是人人都如青兄这般好相处!前些日子那些位可是……”咋了咋嘴,竟是无话可说。
青锋笑道:“刚刚就说什么堵心,现在又是这话。为兄还真是好奇了。长安你这般冷静的性子,实为为兄这些年来所仅见。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你堵心?”
刘晋清楚长公主对于青锋的信任只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便也不避讳他,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都告诉了青锋。
待这些事说罢,酒也喝下去了半坛。刘晋已微微有了些酒意,之前一直憋着的郁闷开始泛了上来:“青兄,你说殿下那样玲珑剔透的女儿家,怎么会……”
顿了顿,说不下去,捧起酒坛子咕嘟咕嘟又灌了起来。
青锋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货显然就是暗暗存着对主子的心意,所以让驸马爷有意给坑了!
不过,既然殿下都眼睁睁看着不点破,他自然也不能去挑破这个误会。
青锋便陪着刘晋喝酒。刘晋其实也就是求个倾诉,话说出来了,也觉得痛快些,便也不废话地跟青锋喝酒。
待喝到第二坛子,两人都有了几分实实在在的酒意了,青锋才一手搭过去,握着刘晋的肩膀:“长安,你既然肯跟我说这些心里话,我也就把你当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如今对我家小小姐,怎么看?”
刘晋垂眸,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喝道有些微醺的冰冷俊脸上才忽然笑了一下:“青兄,连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我这个长史的位置,眼看也做不了多久了?”
他以为他对她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因为至少他的心里是十分坦荡的。并不觊觎,并不酸涩,并不去想任何自己不该奢想的东西。
所以即使偶尔拓跋猎会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他也从来坦然。
可是这次那些面首的出现,真的是刺激到他了。
尤其是那天,他竟被指说是嫉妒。
从那日后,他简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起初是愤怒羞恼,然后……然后……
刘晋忽然单手提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个不停。
有些念头,不敢想,越想越疯狂!
青锋看着他突然拼命给自己灌酒,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等到刘晋终于喝得太猛呛咳地把酒坛放下,青锋突然无比冷静地问道:“十二云奴如今全都走了。殿下身边只剩下了驸马一个。如果她今后再收男宠,你可愿意做她的面首,与驸马一起、甚至与其他面首一起……入内帷伺候她?”
刘晋浑身猛然一僵,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原本松松搭在酒坛上的修长手指下意识地扣紧了坛口。
一息,两息,三息……十数息过去了。
没有听到一个铮铮男儿的愤怒和拒绝。青锋的心,已经凉了下去。
他对小小姐的心,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能跟她在一起,宁肯卑微到尘埃里!
他说的没错,长公主驾下将兵长史这个位置,他是真的不能再做下去了!
青锋此刻心中真是说不清楚,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可怜和还是愤怒。久久,他面沉似水,一句一句的话,仿佛刀子一样,扎到了刘晋的心上。
“殿下是不会蓄养男宠的。之前那些云奴是先帝赐下的暗卫。因为与殿下玩笑,才以面首之名故意逗她。殿下她,冰清玉洁,与驸马倾心相许,这一生,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刘晋:……
屠果一行人风尘仆仆而来的时候,刘晋正跪在百里芸和拓跋猎面前,脸色苍白却坚定,请求辞去将兵长史职务,留在甘州戍守边关。
百里芸很惊讶,但也没拒绝:“你是武将,一身本领不能上阵杀敌,的确是可惜了。只是你虽是我驾下属官,官职任免却是由朝廷做主。辞去我驾下将兵长史一职还好说。但不做我府中的将兵长史之后,能不能调来甘州我也不敢保证。
你的辞呈我收下了。稍后我会给皇兄写信,连你的辞呈一起递送进京。此事就先这样,莫要声张。等皇兄那边回了消息,若有任命,你直接从我身边走便是。”
刘晋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百里芸抬手示意:“好,你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