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容长公主眼神一闪,正要托辞,太子又笑意淡淡道:“优容姑母一向尊重皇祖母,回回进宫都免不了要请安的。莫非今儿因为元蔚在那儿,优容姑母舍不得一份见面礼,这就要躲了?”
太子一手抱着拓拔元贞,一手轻抚小包子的发顶:“两位姑母身为女眷,身上未备着儿郎的用品,贞儿这份见面礼下回补上也可。不过蔚儿女孩子家,优容姑母若是还躲,可就说不过去了。莫非……”
太子嘴角挑起一个阴测测的弧度:“优容姑母见不得嘉熠姑姑的孩儿?”
彩屏有些愣,刚刚的激动冷了下去,狐疑地看向了皇姐。她是不爱想事儿,但是不代表她蠢。这几年,皇姐与百里家井水不犯河水,又一向待自己亲切和善,她便也一直跟皇姐不是太深切地交往着。
毕竟是皇家唯一的一对亲姐妹,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但其实,百里止私下里是提点过她的,她的这位皇姐,跟百里家有点儿暗仇。
太子这么一说,彩屏简直不敢信,警惕性陡然提升了起来!
她这个太子侄儿可绝对不是个信口胡诌的人,尤其是对于她溪桑姐姐的事情上!皇姐见不得溪桑姐姐的孩儿?
那待会儿皇姐见了蔚儿,她可得盯紧着点儿!
太子又转头对自家妹子屠皎道:“皎儿,你也一起去,见见你蔚儿妹妹。”语气颇为和缓。
屠皎心中不爽快,但她不敢发作,且礼数上她的确应当去的。只得忍下了心头郁闷,告退跟两位姑母一起往太后宫中去了。
百里芸出宫之后没回府,直接驱车前往了京都镇北王府。
前日到京,没来及回家就先去了二叔祖的丧事上,且尚未进宫觐见,不便先去王府。然婆婆孙氏在京中,她回京了理应尽早前去拜见的。今日既然已经见过宫中贵人,再不去拜见婆婆就不妥当了。
百里芸的大批随行人等都还在来京的路上,惯用的贴身丫头只有采蘩采苹两个。因早上出来时已说了出宫后要去王府,管家老王伯虑事周全,亲自带了府中一应人等和车马在宫门口等着。
老人家年纪已经十分大了,百里芸见他亲自过来,忙请了老人家同车。
采蘩采苹忙给老人家安坐、伺候茶水。又取了软垫给老人家靠着。
王伯笑呵呵摆手:“老奴得长公主殿下赏脸,同车已是僭越,两位姑娘千万不必如此。”
百里芸坚持接过来,亲手给王伯垫在腰后:“您跟我就别说这些个了。车里又没旁人看见,损不了皇家的体统去。”
王伯也就笑着受了。
百里芸亲自扶着老人家坐稳了,端了茶水递到老人家手中,才抱怨道:“您不知道我最近最怕身边的老人家有闪失的么?您这么大年纪了,何苦跟着我跑这一趟?以后您再这么不爱惜自个儿,我可就不让您出门了!”
王伯心中泛暖。当年老王爷还在,他在老王爷身边伺候着,亲眼见着小姑娘在三公子身边如何聪明可爱。后来老王爷不在了,放心不下三公子,又把他留在三公子身边照应。东亭郡王府立府,他就过来管家。到现在也不少年头了。如今回头想想,老王爷留他照顾三公子,其实也是把他交给这以后的小两口照顾。
事实也是这俩孩子一直把他当自家祖辈一样亲近、信重着。
然,孩子们越是这样,他这个老仆又怎能不尽心尽力?
王伯主动跟百里芸交代府里的事儿。他的身子是真不济了,百里芸难得回来,过几天又要离开几个月,有些事还是早点交代清楚的好。
“殿下和郡王不在京里的这些年,府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一些使女、仆役年纪大了。您说让老奴看着办,老奴便拿大替您做主,该配的就在府里给配了,一一给安了家。再就是前后殿的一应管事和人手,几年下来有一些小小的调动……”
王伯细细地说着,百里芸认真地听着。家宅无小事,虽则说府里的人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但人心最不可控,该知道的一定要知道。
王伯把几年来府里的变故说个差不多,然后说到了重点:“老奴也知殿下如今不愿提及人老故去,然而此时本是天道伦常,便是避也避不过去。老奴到底是老迈了,这几年主子不在,府里并无事,老奴这才勉强管得动。如今主子回来,眼看诸事多了,又有小主子要照顾,老奴实是不能再不交代卸任之事了。”
百里芸抿着嘴不说话,笑不出来了。
------题外话------
遇上点事儿,心情非常不好到不想说话。今天这是第一更,还是三更一起。没有精力存稿,明天尽量比今天早些,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