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不但是说给夏清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只帮这一次,日后夏清也休想因为这事儿来威胁他。
夏清听了面上微微一笑,同时心中却是嗤之以鼻。
张亥这样正直的人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做出了违背原则的事?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这世上没有打不动的人,或是为了名利、权势,又或是因为种种不得已的理由。
对于张亥说的只此一次,他更是不信。这一次因为长孙的性命,下一次还会为了别的。
至于将这次的把柄拿捏在手上,让张亥成为他的人,那却是不成的。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闵峰,捅出来对谁都不利。
“那张大学士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等呈给了皇上,本官就会兑现承诺。”
夏清打算让张亥这序目交上去,这序目上的字体乃是楷书,翰林院所有的书籍都必须用楷书。
楷书的书写手法都大同小异,都是形体方正,笔画平直,所以根本不容易辨认。
既然要说成是闵峰所作,那就不适合他亲自呈给皇上了。
这事儿还得张亥亲自去做,等皇上看过这序目之后,他再让其他官员在皇上跟前捎带几句,最后他亲自为闵峰说上几句好话,他不相信皇上会拂了他的面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首辅,投靠他的官员众多,皇上自然会好好掂量掂量。更何况,就算皇上不管不顾,那姬道长想必也能使上几分力不是?
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有些恼火。这么个六品的小官,之前何至于这么麻烦。
他给吏部递个信儿,吏部尚书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给他的,可谁知皇上却过问了此事,真是节外生枝。
这两年他的权柄受到了掣肘,皇上对他的信任日益减少,他做事也开始束手束脚起来。
“那就请首府大人言而有信,下官先行告退!”
张亥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翰林院。这次为了长孙,他违背了平时做人的原则。竟然在夏清面前低了头,这让他十分懊恼。在下官面前失了自己的威信不说,还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他这么想着心中又颓丧了几分,收拾好了会典序目,准备赶去御书房求见皇上。
守御书房的小内侍远远看着翰林院的张大人来了,其中一人就进了御书房内通禀。
张亥身为翰林院大学士,因翰林院诸多事宜要请示皇上,所以常来御书房求见皇上。守门的小内侍与他十分熟悉,远远看着他来,就进去先通禀了。
张亥边走心中边犹豫着,他从来不知道从翰林院待御书房这条路有这么近。他脚下蹒跚着,心中亦是迟疑不定。
“张大人!您来了,皇上请您进去呢!”
等了好一会儿,张亥才走到御书房近处。小内侍连忙给他行礼,觉得今儿的张大人看着有些奇怪,像是心事重重一般,走得十分缓慢。
早知道他就慢些进去通禀了,皇上这会儿说不定都等急了,也不知大总管会不会怪在他头上。
不提小内侍如何后悔,张亥见已经到猓是不得不进去了。只得硬着头皮,抓紧手中的册子,不理会小内侍热情的招呼,径直进了御书房。
“臣张亥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正在批阅一份奏折,心中十分不畅快。这段时日,因他亲自批阅奏折,内阁那些个老臣就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堆到了他面前。
重要的事儿看不见几桩,奏请立太子一事倒是占了奏折的六七成。
那些内阁的官员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他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折?
皇上揉了揉眉心,这是在逼朕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夏清作为内阁首辅,权柄太大了,已成气候。
他必须尽快扶持一人,与夏清分庭抗礼。皇上将朝中的官员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到有哪个能为他所用的。
朝中关系复杂,就算是中立之臣也是姻亲关系遍布,办起事来被束缚了手脚,他使唤得也不尽兴。
那些老臣都是老狐狸,想拿捏势必得耗费一番心神。他没有这么多时间与精力,身子到底不比年轻时了,那些壮志凌云已经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消失无踪。
想要坐稳江山,可不能凭意气用事,须得学会中庸之道,权衡利弊,更要三思而后行。
就比如眼前这堆奏折,纵使他再厌恶,也不得不批阅完。他是天子又如何?照样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思来想去,他只得在新任官员中挑选,目前为止,他对顾诚玉还是抱有期望的。
皇上定了定心神,也罢!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必要时帮上一把也使得。等日后朝中之势有了平衡,他也能高枕无忧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听得张亥行礼问安,皇上这才叫起。
“张大学士这会儿过来,可是会典一事已经拟定好了章程?”
皇上算了算时日,会典一事已然布置下去五日,张亥来求见,估摸是为了此事。
“启禀皇上,微臣正是因会典一事而来。这是翰林院拟定的会典章程,还请皇上过目。”
候在一旁的德安连忙上前接过,恭敬地递给了皇上。
随着皇上一页一页翻看过去,张亥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皇上打开序目,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则是赞赏,最后看完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你们翰林院和六部拟定的?不错,朕看应该没什么需要查漏补缺的,就按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