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站的近,何秀丽听在了耳朵了,不知为何,心却是一揪。
但到底警卫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只嘟囔了一句,便让身旁的人进屋去询问了。首长到底有没有女儿,这个他们说的不算,还得看首长让不让人进。
何秀丽就这样在门外等着,她知道父亲不会轻易让她进去,二十多年没踏进过的家门,哪里能是那么好进的。
但她没想到,这一站,就是一上午,何秀丽没有看表,但太阳已经火辣辣的升到了正当空,不容忽视。
何秀丽不由苦笑,曾经保姆让她淋了一滴雨,父亲都心疼的要训斥保姆半天。可如今,却……罢了,这都是她自找的,她自己活该,怨不得谁。不过倒是庆幸今儿是阴天,否则她一定会晕过去的。
看着何秀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警卫都有些不忍心了,可屋里还是没有传来让人进去的消息。
虽然今儿是阴天,但夏天的温度摆在那,何秀丽还是没有摆脱得了晕倒的命运。因为她从昨天得到消息开始就连口水都没喝过,加上一夜未眠,今儿在阳光下一站,能挺这么多个小时,都是她意志坚定的结果。
当何秀丽悠悠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转动着眼珠扫了眼周围,何秀丽忍不住想,自己真是笨,若是早一点装晕,不是早就能进来了,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功夫。
“你若是装晕,以后就是连大门口,你都别想靠近,更别说是进来了。”一个人影走到床前,探手轻轻摸了摸何秀丽的额头,悠悠的开口。
“大嫂……”何秀丽嗫嚅着张了张嘴。
进来的中年女人也是一身旗袍,只是颜色比何秀丽素雅很多,从如今轻描淡化的五官就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怎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女人开口轻轻打断何秀丽,也不知是在打趣还是取笑她,“难得二十多年没见,你还认得我。”
“二十多年没见,大嫂还是那么明艳动人。”何秀丽轻声道。
“呵,希望等会儿见到爸爸的时候,你也能说出二十多年没见,您依旧气宇轩昂这样的话来。”不咸不淡的落下这句话,中年女人就出了房间。
何秀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嗓子仿佛卡住了好多针,扎的她难受。这屋子里的摆设和她当初离开时的一样,连杯子的数量都不曾变,被子还是她曾喜欢的兰花图案。
二十多年,死物可以不变。可是人呢?大嫂即便风韵犹存,又哪里能和二十年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时候比。即便自己,这二十多年经历多少沧桑,心早已比面容还疲倦。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父亲了!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不孝啊!就为了一个秦忠,竟然二十多年来都不曾回来看爸爸一眼!
二十多年,物是人非,欲语竟真的,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