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快走吧,二小姐朝我们这边来了。”
林清月还在思索些什么,香香焦急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她顺着香香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位小姐带着一个丫鬟正款款地向湖心亭走来。
看清那小姐的脸后,林清月也明白了香香的焦急源自何处。
林家二小姐——林清雪,对林清月来说是最为熟悉的,因为在她记忆里残留的每一副被欺负的图片中,基本上都有这个女人的脸。清雪这个名字听起来清纯无比,可这女人跟这词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骄纵跋扈,欺软怕硬,富家小姐该有的恶习她几乎都有。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欺凌清月,一方面是因为清月个性的懦弱,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上一辈的纠葛。
林清雪的母亲郑淑梅是林家家主林正大老婆的陪嫁丫头,也是林正四个女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名分的人,据说在林清月的母亲楚含玉嫁给林正之前,郑淑梅已经怀有了身孕,本来按照常理二夫人的位置应该是她的,可是却被楚含玉捷足先登了。如果说楚含玉出自名门,郑淑梅也就认了,可是楚含玉就是一来历不明的孤女,身份还不如她这个丫头呢,凭什么能跟她争二夫人的位置!所以,当楚含玉进门以后,郑淑梅便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愤恨。而之后,由于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林正娶了第三房,也始终没给郑淑梅名分,这就让她更加忿忿不平了。
“名不正”的怨恨,归根结底应该是林正的原因,可郑淑梅不敢发泄在他身上,于是,便全部给了楚含玉。只是楚含玉命不好,刚刚生下林清月就香消玉殒了,郑淑梅的怨气还没来得及发出就无疾而终。但所谓母债女还,没有了楚含玉,还有个林清月,所以,基本上,林清月便成了郑淑梅的出气筒,而郑淑梅的这种思想传染给了女儿林清雪,自然她也成了欺负林清月的主力了。
其实,以林清月的身份来看,应该是高于林清雪的,可由于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对她也没有明显的宠爱。加之,郑淑梅虽没正式的名分,可她毕竟是大夫人的陪房丫头,很多时候,家中的内务,大夫人都交予她处理,于是,她的地位自然就上升了。而林正的三夫人,身体孱弱,性格温和,每日都跟着老夫人诵经念佛,从不争权,这就让郑淑梅成为了林家后院的第二把手。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一个掌权的母亲,林清雪的实际地位自然高过了林清月,欺负她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了。
“哟,妹妹出了那等事,还有闲情逸致来赏景,心胸也真够豁达的哦。”就在林清月回忆二人关系时,林清雪已经跨进了凉亭之中。
“那等事”林清月听到这几个字,不免眉头一皱。原来,十天前,林清月随老夫人上山拜佛,回来的时候遭遇劫匪,被挟持到了匪窝,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等到官兵将她救回。在匪窝待了整整一夜的林清月,虽然毫发未损,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却被谣传成了破了瓜的破鞋,每天只能以泪洗面。而这个二姐,明知道此刻林清月心中脆弱无比,却还火上浇油,故意在她面前说些难听的话,刺激她。那些话如果是放在现在的林清月面前,她肯定是当她放屁,可那个时候的林清月却是听了进去。她越想越觉得羞愧耻辱,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给家族丢脸,于是一了百了,便有了跳湖的事件。
林清月的自杀虽然大部分是她自身的原因,可如果没有林清雪的推波助澜,她也不会这么快走到那一步,所以,这货要是不来招惹她也就算了,如若她还不知进退,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林清月心中暗道着,对于林清雪的话不理不睬,反而优哉游哉地端起手中的茶,狠狠地嘬了一口,神情甚是坦然。
“嗯?”林清雪有点诧异清月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阵恼怒。说实在的,这几天她也是挺憋屈的,自从林清月跳湖后,林正知道她曾挤兑过这个妹妹,就让她禁足闺中反省。要不是今天有贵客上门,她还无法出房门呢。而说到这两位贵客,林清雪脸上有些娇羞,本想随大娘和大姐去陪客的,可惜大姐嫌弃她身份低微,居然不准。林清雪恼羞成怒,却不敢找大姐的麻烦,只好自己来后院走走,散散气,没想到能遇到林清月这倒霉蛋,正好让她出气。当然林清雪没有忘记上次的禁足事件,为了不让爹再抓把柄,她这次说话可没有往日的明目张胆。
“妹妹这几日养的不错啊,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当林清雪靠近林清月时,陡然发现了她与往日的不同,少了些惊慌,多了些恬静镇定,原本平日苍白的脸,今日也有了些红润,让她整个人显得娇媚无比。林清雪不免多看了清月几眼,心中的惊讶暂时压住了她本想发出的怒气,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清月的耳部时,那股气又再次蹿了上来,让她脸上一阵黝黑。
“哟,二哥又给你送礼物来了,看看这玉坠的颜色,就知道是个名贵货。”林清雪盯着清月耳垂上的翡翠耳坠,酸酸道,心中不免腹诽二哥的偏心。
林家的二哥林清羽,是大夫人的二儿子,不同于其他人对清月的漠视,这个二哥对清月非常宠爱,此刻他人虽然身在外地,但总会时不时地捎些礼物给她。只可惜的是,那些礼物在清月手中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林清雪等人以各种理由,“借”走大半。
不久前,林清羽又叫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