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我为鱼肉>81、神初九年
国之罪,不可不办!即便洪瑷背后之人位高权重,陛下也万万不能就此放过,否则我大聿枉死在边关的将士们如何能瞑目!”

随后又有更多的人站出来附议,要严查通敌之人,铲除大聿内患方能攘外。

长孙曜和卫纶相看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群臣也都面带疑色,似乎对清流一党忽然要深究洪瑷一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洪瑷已经死了,若是要再追究必定是要追究到冯坤头上。莫非谢扶宸想要连同冯坤一起牺牲?

不可能。卫纶悄悄抬起头去看李举,见李举坐在高台之上面色如常,似乎在思考。

联想起投毒一事,如今朝堂之上气氛骤变也肯定是谢扶宸的计策。长孙曜站了出来,向李举行礼后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应在此刻继续查下去。”

李举挑眉:“哦?为何?”

长孙曜道:“如今胡族春牧也正该是我大聿休养生息的时候,眼下重中之重乃是夏种。等到秋收之后兵壮马肥才能继续征伐四大胡族,这是其一。其二,入夏以来大聿连着三年年年大旱,忽降暴雨洪涝难挡,南崖自寒食之后已经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若是不快些加固堤坝只怕南崖下游的靖集平苍等郡的村落将会被全部被淹没。这几个郡的男丁们大多都在北线的战场之上,需得尽快从临县抽调人手前去修筑堤坝,否则洪水淹没村落百姓罹难,寒的将是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心!陛下现在要将人力物力投于一个不知真伪的案子里,岂非舍本逐末?”

王铮上前一步反驳道:“长孙少府此话差矣!若那些信件是真的呢?那不是一两封无关痛痒的信件,乃是一摞摞与冲晋领密谋大聿的卖国之物!姑息枉纵,才是让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寒心!加固堤坝固然重要,难道叛国恶贼便不该及时铲除吗?!况且查证办案自然有廷尉署和我御史台全全负责,与修河堤有什么冲突?长孙少府难不成还要关廷尉和谢中丞也去河道上修堤坝吗?”

长孙曜和王铮乃是大聿中枢最灵活的两根舌头,且分属两个党派,一旦针锋相对能够一句不歇地对喷上一整个时辰。

朝堂上众臣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旋涡中心的国丈冯坤依旧没来上早朝,而卫纶和谢扶宸都没吭声,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沉着。

卫纶略觉可笑,当初想要迅给洪瑷治罪,如今却因为谢扶宸忽然颠倒了立场,搅乱了他们的心。卫纶看着谢扶宸的侧影,琢磨着那封认罪血书之后究竟有何参不透的意义,说起来他到现在未能见到那封血书,这……

卫纶还在思索之时,谢扶宸忽然上前一步:“陛下,光禄卿一事臣痛心疾且心下惶恐。而今日卫司徒正在此处,老臣想要问卫司徒几个问题。”

李举道:“问。”

当谢扶宸转头看向卫纶之时,卫纶忽然全部明白了。

谢扶宸捏着笏板的双手颤抖,万分痛惜道:“老夫与卫司徒同朝为官三十余载情同手足,可竟不知卫司徒心思早已不再!卫司徒,这些年究竟生了什么事让你匡扶大聿之心动荡?是权利亦或者是金钱?能让你密令你的门生洪瑷勾结胡贼,卖国求荣?老夫想不通!还请卫司徒告知!”

谢扶宸这番言之凿凿的话说完,长孙曜和一众盟友陡然变色。卫纶心中也是一沉——谢扶宸果然反咬他一口,还咬得这般狠。

洪瑷在那封认罪的血书上,不仅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更是直接言明自己乃是受昔日恩师之威逼利诱才铸此大错,卫纶,便是那幕后黑手。所谓的亲近之人、当朝重臣指的不是舅舅冯坤,而是三公之一的卫纶。

洪瑷的确是卫纶的门生,他自小就拜卫纶为师苦研经学。那时候冯徙倚还未嫁给李举,冯坤也并不是国丈,洪瑷更只是个仰慕恩师的小小读书郎。谁知而十多年间风云变幻,自从卫纶公然力挺李延意□□之后,虽没有明面上说过,但不屑与奸臣为伍的洪瑷早就与卫纶断了联系,即便在朝堂上相见洪瑷也未曾正眼看过卫纶一眼,卫纶自然也不搭理他。

这两人的旧日瓜葛和现今的形同陌路是满朝堂都知道的事,可师徒的身份却是无论如何都刮除不了的。就像洪瑷这么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绝口不提,就是想要把卫纶的印记从身上揭去,可惜一直未能成功。

“元玢,你既要就义,不若将卫纶一块儿拖下。”那夜湿冷的诏狱之内,谢扶宸抚摸着洪瑷的脸庞,手有些颤抖,万分不舍道,“他日李延意一党消亡,你便是英雄,你的名字将会永远留在史册中,受后世万代敬仰。”

给事黄门侍郎将血书丢到卫纶面前,一字一句都映在卫纶的眼睛里。

卫纶不知道他这位学生在临终前是以怎样的心情又认他为“老师”,一直想要刮除的污名却在死时主动揽了回去,就为了诬陷他人。

卫纶抬头看着红了眼睛的谢扶宸,此刻他是佩服谢扶宸的,他玩弄人心之术愈让人不寒而栗。

谢扶宸并未在上朝之初就将血书拿出来和卫纶对峙,而是以确认血书为真的语气反问,仿佛卫纶卖国一事已经盖棺定论了。

“卫司徒,此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李举提声道。

卫纶伏地:“臣从未指使洪瑷通敌!望陛下明察!”

“查是肯定要查的,先押入诏狱再说!来人!拉下去!”

“喏!”

明摆着是诬陷,若是真的被打入诏狱,等待卫纶的是什么


状态提示:81、神初九年--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