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老头强忍着关上大门的冲动,板着脸,冷眼看着那莫老道奔来。伍煦见此情景,心中暗笑,但掌柜老头可以坐等,伍煦可得迎出去。莫说来客里有恩师清虚道长和大师兄,单论莫道人先前的恩情,也是必须要出门远迎的。
莫道人看到伍煦,哈哈一笑,拉上他的手臂,说道:“伍小子,你还活着呢,走走,我们喝酒去。”话音未落,莫道人脸上露出诧异神情,停了下来,说道:“小子,你都经历了什么,得好好和我说说。”
清虚道长和大弟子李道可转眼就跟了上来,清虚道长笑道:“老莫,你这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怎么抓上我们小伍的手还不撒手了?”
伍煦苦笑,冲着师父和师兄抱拳行礼。
莫道人挠了挠头,说道:“你这小徒弟怕是麻烦不小,走,到了客栈再仔细说。”
清虚道长走进荫杨客栈时,掌柜老头缓缓站了起来,曾铁、红姑和郝大头恭敬行了官礼,喊一声国师!
清虚道长有些愕然,李道可提醒道:“小师弟在此当值。”
清虚道长恍然,他们都是锦衣卫,天子亲军自然要对国师要恭谨一些。
掌柜老头却说:“我等都曾受国师大恩。”
除了荫杨客栈诸人,其余人都不明就里。清虚道长被人称恩人却还摸不着头脑。
掌柜老头低声说了两个字:“辽东!”
清虚道长一听,有些失神,陷入回忆,片刻之后,颇为感慨说道:“原来是你们,小煦在你们这里,我就放心了。伍大人也能放心。”
掌柜老头点了点头,转身过去倒茶。曾铁等人想要说什么却哽咽。
伍煦走过来,跪在清虚道长的前面,头磕地,说道:“师父,弟子无意入魔,请您责罚!”
清虚道长一愣,拍拍伍煦脑袋,说道:“傻孩子,你也说了无意入魔,也未害及无辜。我玄岳门无因此责罚的规矩。”
一旁的李道可赶紧顺势将伍煦扶起,暗暗捏了他一把,说道:“师父说的是。当务之急,是想法子解救。眼下这屋子里,想来也算是聚齐了人间各方最强的道法修行者,定会有办法的。”
李道可此言一出,掌柜老头、莫道人和清虚道长哑然失笑,红姑说道:“可不是吗?这本是难得幸事,更是小煦的幸事。”
清虚道长髯须微动,说道:“诸位同道,那就让我们一起给我这徒儿会会诊吧。”
伍煦抱拳说道:“徒儿不急,倒是我黄伯父伤重未醒,还望师父和诸位大人前辈先帮他看看。”
“黄伯父?”清虚道长不解。
伍煦赶紧将黄老的事情禀告,领诸人来到黄老旁边。黄老此刻虽说不上奄奄一息,但仍然昏迷不醒,依旧是狐身。
清虚道长惊叹:“妖族许久未曾在世间有闻,为师云游许多,魑魅魍魉见过不少,灵性兽禽也见过,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妖族。莫道兄,你可见过?”
莫道人摇摇头,“没见过,不过我茂山道宗自古就以平定人间阴阳邪事为己任,倒是留下许多先辈斩妖除魔的故事和法子。”
“眼前就有妖和魔。”郝大头说完,被红姑狠狠地瞪了一眼。
莫道人嘿嘿笑道:“借我青锋一柄,我便可斩妖除魔,你们舍得?闲话不多说,既然这老狐妖是肉身,就当寻常人或寻常qín_shòu诊断无妨。”
红姑说道:“我先前看了,只见其双眼受毒或其他什么之害,却诊不出为何昏迷不醒。”
清虚道长伸过手来,轻轻按在黄老身上,身上道袍突然无风自鼓,手掌四周泛起白雾,一股清正之气川流环绕于清虚道长以及黄老的狐身之上,狐身随着清虚道长的吐纳微微起伏,稍后,狐眼颤动,狐嘴微张,如叹气一般呼出一口雾气。
“师父这是?”伍煦没见过,向师兄问道。
“师父这是将真气凝练化作游丝气流穿行黄老经络之中,循经走络,以诊其疾患病根。”李道可大师兄解释道。
很快,清虚道长收了功,沉吟一下,起身让位给莫道人,莫道人已是手沾朱砂,掐了咒,口中念着什么:“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快速以手指尖的朱砂在老狐额头画了一个道符,手掌虚悬其上,道符霎时微微泛出红光,与莫道人手掌隐隐相连。莫道人手掌引着缓缓移至老狐的双目之处,乌紫双目流溢出两丝黑气。
片刻之后,道符消散,莫道人收了手,将一旁特意嘱咐给他备好的一盏酒饮下,长呼一口气。见莫道人已是察看完毕,清虚道长说道:“赵掌柜先前也已经看过,莫道兄,我们都说说看。经我诊之,此狐气血经络大致无碍,患在双目,昏迷不醒,当是侵及头脑。”
掌柜老头点点头说道:“我认为他的眼睛并非遇毒,也不是外伤,应是某种邪气所致。”
莫道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可曾在他身上见过一个紫色珠子?”
伍煦吃了一惊,点头说道:“没错,我已收好,黄伯父似乎很在乎那颗珠子。”
莫道人严肃起来,问道:“珠子你放哪里了?”
伍煦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估计是要紧的物件,没准是和我义兄有关,我缝在内衬了。”
莫道人一听,有点哭笑不得,问道:“你放在身上以后,有什么异样没有?”
伍煦想了想,说道:“时不时有点头晕。但我一身都是什么鬼气魔魂,各种毛病,也没在意。”
莫道人突然给他一记爆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