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二老的骸骨烧作骨灰,拢归骨灰坛中,日出之后,二老魂魄藏入各自骨灰坛中避光休眠。
走之前,掌柜老头回头看了看白家老宅,对白陌说道:“你父非愚人,为何你家老宅选址这般不妥,此处阴气极重,所以你父母也无法化作地缚灵。这老宅最好纵火一焚,驱去阴气,免得其他野鬼阴物寄宿于此,再生不祥祸端。”
白陌说道:“听父亲生前说过,我白家原本并非居于此处,我妹诞下后,与我一般也是体弱多病,父亲举家迁至此处后,我兄妹二人体质方才有所好转。眼下宅院已然破败,更是我白家一处伤心绝地,烧个干净也正好。”
周围杂树丛生,窗棂门板还有不少尚未腐朽,柴火不缺,先前烧化白家二老骸骨用了一些,众人堆放好了后,掌柜老头在上面浇了些锦衣卫特制的火油与硫磺,熊熊大火很快将白家老宅吞没。火光映在白菡流着泪的俏脸上,与朝霞一般,她挥挥手,道别此处老宅。
伍煦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瓷娃娃,模样是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娃。“要不要?老宅里捡的,看样子应该是你的。”
白菡欣喜接过来,瓷娃娃完好无损,看得出来原先沾了污迹,刚被仔细擦去。
“哎,哎,你可不许又哭喽。”
白菡眼眶泫然,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白陌摸了摸她的头,对伍煦说道:“这是她心爱之物。”他没有说谢字。恩重,不言谢。
在镇上走去的路上,掌柜老头说:“要救杨捕头他们,就要迈出这一步,你可想好了?”
伍煦笑了笑:“死都死几回了,多了惜命,却少了畏惧。真是奇了怪。”
“好!”
一行人,循着原路,要返回镇上。走了一会儿,掌柜老头皱了皱眉,说道:“路不太对。”
伍煦和白陌也仔细看了看。“兴许是走错了,我们回头看看。”
伍煦拾起一块石头,在路边一块布满青苔的柱形大石上用力划了个圈。“做个记号。”伍煦说道。
往回走了百步,拐了几道弯,他们发现又看见了那块划了记号的柱形大石。
“大白天竟有鬼打墙?”连掌柜老头也疑惑了。
一直坐在白陌肩上打盹的白须猴子呲嘴,也不知它是发笑还是发怒。
白菡说道:“猴爷爷,您知道怎么回事吧?小蓉有些害怕。”
白须猴子哼哼说道:“白日里,当然不是鬼作怪。”
“那是什么?”
“这是土地公不准我们走呢。”白须猴子一边抓虱子一边说道。
“你家榕老爷这是要干嘛?”伍煦说道。
白须猴子轻蔑地撇撇嘴。“天下土地公各立山头各辖一方,轻易不越界。在这儿的,自然是本地的土地公。”
“那你和他说说?你好歹也是咱们那边土地公养的猴子。”
白须猴子没搭理,自顾自地在挠痒痒。
掌柜老头拱手对着四周山林朗声说道:“我等不知何处冒犯了土地爷,多多海涵。”
这时,一个金石一般的声音响起,不知从何处发出。“汝等擅入吾地,私纵怨鬼,念汝等乃官衙之人,留下白家一众孤魂野鬼,便可安然离去。”
“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活者死,死者拘魂。”这土地公冷冰冰说道。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老猴子,你看我们能打得过吗?”伍煦说道。
“够呛。”白须猴子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安心了。掌柜的,您看?”伍煦撸了撸袖子。
掌柜老头用血海杵拿在手上。“听闻土地公皆是修炼有成的精怪或是享了香火的鬼魂得了城隍爷授地,守土地,享香火。”
“懂了,就是大可放手一搏。”伍煦说道。
白须猴子听了,翻了翻白眼。“虽然在土地公里像我家老爷这般法力高强的绝无仅为,但不能拿土地公不当神仙。”
掌柜老头对伍煦说道:“你轻易不要在他人面前变作那样,切记。”说完,手指一划,滴血渗入血海杵,血海杵渐渐放出红光,仿佛血流漂杵的一片战场浮现,笼罩四周五十步。
刚才那块柱形石头在红光的照耀下动了动,随即竟站了起来,石头上逐渐浮现面孔。
“土地公?”
没想到,这土地公本体竟是山石。只是他绿色的脑门那道被伍煦划出来的圈,格外的显眼,显眼。而这土地公似乎只变化出脚来,却没有手,所以,这石头土地公瞪外愤恨。
因为这土地公是石头本体,且不知他有何举动。掌柜老头和伍煦只是成犄角之势戒备着。
土地公冷笑着向前迈了两步,地面微微震动,吐了一口气,地上隆隆滚来两颗大石,冲向掌柜老头和伍煦。
掌柜老头和伍煦正想闪避,却发现无形之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石头在阻碍着自己的行动,竟无法闪躲。
掌柜老头怀中取出一个皮囊,抛到空中,以血海杵击破,皮囊中溅撒出许多血液,落在他们四周。
“黑狗血?”
掌柜老头挥动血海杵,念到“助我破敌!”,红光闪动,随后虚空里响起石头散落之声,掌柜老头喊了一声“动!”说完就跳了起来。
伍煦也随之动起,“纵云梯”轻功急运,险险避过那滚石。
掌柜老头与伍煦一落地,立即向前抢攻,血海杵与鬼剑击在土地公的石身上,却只见到火花,却无什么伤害。伍煦不甘心,一抖剑花,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