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用劝我,这两年,我该过怎样的生活,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
钟叔半晌回过神来,轻叹一声,几乎不用抬眼,他现在也能猜到九寒找上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吧,看在你帮了我家芳芳的份儿上,我干脆给你指条明路。”
钟叔从一旁的矮凳上起身,敛眸思虑了一会儿,这才沉吟着出声道:“你家里人若真是想要我们那儿的广聚堂,除了能找他们家姓刘的,就只有再去找今天过来砸店的那个人,他在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名的蛮横土财主……”
钟叔说着说着,不禁咽了口唾。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转瞬间又仿佛突然想到,他眼前这模样乖巧的女孩,可是管他嘴里那蛮横土财主叫哥哥。
而且,依他看,他们俩的熟稔样,再怎么也怕是关系不浅吧。
这些话,怎么能是他随随便便议论的。
钟叔这刚把话说完,又成了一脸颓丧。
然而,不懂他脑回路的九寒,却并不这样想。
她抿唇,一脸认真地用话把沉浸在忧伤世界里的钟叔打断。
这时候,正抱头纠结的男人绝对没有想到,正是这女孩接下来的一番话,对他而言,犹如醍醐灌顶,甚至,因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钟叔,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在自己的一亩田地里固守,不如再去拼一把,狠狠闯一闯?”
“你不能活得这样颓丧,虽然芳芳还小,但她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期盼着自己的父亲能成为她的骄傲!”
九寒知道,她若是想要真心收服眼前这个男人,只有芳芳,他的女儿,才会是他唯一的软肋。
尽管钟叔回忆起过去,那算是一段不太美妙的过往,但至少现在的他,九寒是认可的。
且不说他待在古玩店里这几年一直兢兢业业,就他的为人,当真是打心眼儿里的实诚,值得人信赖。
依她来看,这样的人,正适合把他拉拢过来,做她日后的左右手。
钟叔听完九寒的话,整个人狠狠一愣。
等他微微泛着通红的眼睛,忍不住一下抬起来,对上的就是九寒那一双格外晶亮认真的眼神里,盛满的耀眼希望之光。
钟叔努力按捺住自己心底下的愕然,颤抖着嘴唇,有些不确定的反问:“你说什么?我难道还能有那种机会?我……”
钟叔现在的反应,不出九寒的预料。
她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是把他说动了。
她不禁勾了勾唇,面露愉悦的清声道:“钟叔,你放心!相信我!”
“这样的机会,当然有。”
这,已经算得上是九寒给钟叔许下的一个承诺。
当然,她若是能成功的解开了钟叔压抑这么久以来的心结,企图拉拢人才的目的也便就达到了。
只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一半。
钟叔这里尽管算是谈成了,但她若想要自己盘下那家店,怕是真的只有找上吴家那位土财主。
好在,翁爷在道上的名气大得很,九寒带着潘成,只是刚给他提了一声,这人就非常识趣的帮她从上往下的施压,再用比市价更便宜一点的价格,仅仅才三五天的时间,就把那家她想要的古玩店给弄到手了。
九寒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脑子里正在纠结他们这算不算得上是以权压人。
谁料,吴家的那位,就跟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格外不爽的派人传话过来,“他敢卖他爷爷假货,没把他店彻底砸了,这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什么?他强制性的把他店给买了?那是他得罪了他坤爷爷,活该!”
九寒听完吴家那位的这样一番解释,一下便被气笑了。
得知了他们是这样的态度,索性,她也不再多事的去管。
而广聚堂掌柜的一换人,不等重新开张,九寒便趁着平日里零碎的时间,忙着把之前从各处淘来的好货,仔细盘点。
然后,她又叫来了阿海和潘成,慎而重之的挑选好了几件镇店之宝,正犹豫着这里的牌匾,到底要不要换。
不曾想,钟叔竟然就先她一步,主动找上她了。
“陆小姐。”
就在广聚堂对面的小面馆,钟叔正模样拘谨的坐在九寒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这样对她称呼。
然而,九寒听了却是眸光一敛,把头一抬,弯了弯唇,一脸恬静的出声道:“钟叔,你忘了,之前说过的,让你叫我九寒就好。”
“不不不!”钟叔听了,面上不由得更尴尬了。
他急忙摆手,心里有了一瞬间的慌张。
“我,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再找你谈谈,我们那儿广聚堂……”钟叔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得更低。
九寒听到他略微有些吞吞吐吐的话,好看的眉不禁微微一皱,粉嫩的唇,无声的抿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你把它买过来,是为了让我当掌柜。可是,我这样子,你怕是也看到了。”钟叔说到这里,自嘲一笑。
他低敛着目光,言语间有些艰涩的说道:“其实,这样的我,并不值得你为我付出更多。你如今肯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就已经足够让我感激不尽了!而‘广聚堂’这个牌匾,是我当时已经过世的岳父岳母挂上去的。就算你不换,也最多是平添我的睹物思人罢了!”
直到钟叔说完这番话,九寒总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见他那样难过的表情,险些以为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