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整个大明官场张震最了解谁,除了张国维这位八府巡抚,应该就是南阳巡检杨正君了,谁让他是杨翰林的顶头上司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跟了张震之后,杨翰林喝醉了数次,他酒后话多,虽不是刻意针对杨正君,总会有些自嘲一般的牢骚话脱口而出,其中与巡检有关的事儿不少。
说者无心,张震听的多了,也对这杨正君了解了不少。
张震手下两帮人,疍人无依无靠,自己于他们又有救命之恩,忠心上不用多虑。
这佃户与疍人却是大不相同,他们本就在码头上讨营生,有那运河之利,虽不温饱,却不至于饿死,又多半拖家带口的,让他们跟着造反,绝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正因为这样,张震早就盘算怎么把这八十多位汉子捆绑在自己战车上,有他们做榜样,码头上那上千号水手那就是自己的后备兵员了。
对佃户,自己只能以礼以利相待,想深度捆绑,非官府出手不可正面压迫不可。
就如那七月七小鬼子侵华,说是有鬼子失踪,这tm不是幌子就见鬼了。
打响第一枪总是需要理由的,别管是正义的还是卑鄙的,甚至莫须有的。
这古时收税,那是霸道的不得了,牵牛扒屋都是常事,死人也不稀罕,是以张震最是寄予厚望的,就是这贪财好色的杨巡检,这可是三十万斤粮食,不信这丫的不动贪心。
实在不行,就真如孔掌柜说的,透露出这是绝世良种,弄个三兑一,五兑一的兑换比例,又有这惊人的亩产为证,厚利之下别说巡检了,县令知府也能不要脸。
如果官府压迫,自己不但能帮助佃户,还能堂堂正正的造反,这可能对佃户的其中一家甚至多家会有伤害,这就要考验自己的应对有多神速了。
张震来此正是为这事做准备的,哪想这孔掌柜倒是帮自己给那巡检说过了,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有时候对自己人,也是需要一点残忍的,希望不会死人吧。
杀了那孔掌柜三人,张震出了监牢,满仓岛水寨无论男女都在寨前集合了。
张震看着人群,高声道:“如今麦收,不日这南北麦米都要装船,此正是我等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干几票大的就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娶婆娘!年底过个肥年!老夏!这可是咱们水寨第一次出手,务求稳妥,去点出二百精锐!”
张震早有交代,此次只带疍人出去,原来的水寇一个不带,到时木已成舟,由不得他们不反。
岛上四百多号人,夏仲勇能认个七七八八,加之这疍人异于常人,极好辨认,很快人齐。
张震笑道:“老丁老刘,这水寨就交给你们了,你俩带着兄弟们守好家业,别被官府端了老窝。”
这两人一个是张震任命的头目,另一个就是那文士,除了这头目,还有八十位疍人留守,张震也能放心。
两人回应了,张震大喝道:“走!咱们上船,上运河里去劫大船!”
“上运河!劫大船!”二百位疍人齐声呼喝,声势惊人,剩下的人也跟着呼喊一遍。
除了留下三条放哨的小船,整个满仓岛上的船只尽被张震带出,三十条船望运河主航道而去。
这夏初的水势较为平缓,又无夜风助力,只能靠手划。
入了主航道,月亮终于出来,张震随手弄出三把击针枪来,自己留了一把,递给夏张两人一人一把。
夏仲勇有些见识,辨明手中火枪的结构,惊奇道“咦,主公,咱们这火枪和大明的鸟统大不一样啊!”
张震笑道:“不一样的地方多了,我先教你们装弹瞄准,到独山湖之前,务必让所有人熟手。”
张震拿出一个小木盒,盒子打开,里面上下两排,静静的躺着二十一发子弹。
张震喊道:“今晚会给兄弟们每人发一把火枪,我打一枪大家别吓着了。”
打个预防针,张震熟练的拉栓装弹,一搂扳机,‘砰!’的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水面上异常的刺耳。
哪怕是夜晚,夏仲勇的眼睛也瞪得跟牛眼一样,挠头问道:“主公,这怎么就打出去了?火绳呢?也没见东家填火药和铅弹,通条都没有啊!?”
张震含笑解释道:“这叫击针枪,是后膛枪,不用通条的,至于火药和铅弹,自己撕开一个看看吧!”
人们面对未知,那是恐惧,当这未知的东西属于了自己,那就只剩下好奇了。
别说夏仲勇了,但凡有些见识的,只要见过鸟统的,谁不眼巴巴的瞪着,只可惜月光之下看不太清楚罢了。
夏仲勇小心的撕开主公递过来的东西,首先是那尖锐的铅弹头,然后就是火药,解开火药,没想到隔着一层薄纸还有一小搓东西。
看着这一层层间隔分明,夏仲勇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的问道:“主公,俺能打一枪试试不?”
张震笑道:“行啊,停!装反了!想自尽啊你?弹头朝前啊!”
还好张震及时制止,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故呢,要是第二枪就自杀一位心腹大将,这兆头也太晦气了。
安全起见,张震想想后叹道:“罢了罢了,等你开了这一枪,今晚也别试着装弹了,都摸摸枪和子弹算了,别在出了事!等天明了我再教装弹。”
张震把子弹取出来,手把手的教着夏仲勇装弹,枪托靠肩,瞄准,开枪。
‘砰!’的一声,愣了一会夏仲勇惊骇的说道:“主公,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