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还有三分性呢,有时候我们可以靠着一口怒气打人伤人甚至杀人,但这事后多少会有些后怕。
此时一下杀了十几个,还是官府的人,汉子们稍稍冷静下来,不少人都开始后怕了,忍不住看向张震。
几十双眼睛盯着,张震叹道:“老马重伤,马大娘眼睛也哭瞎了,孩子死过一次也需要好生温养,都拉回望湖村,到我院里住下,好方便我雇人照料。”
本来么,张震在佃户们的心中就是主心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张震不慌不忙的,还为马富贵一家着想,东家少爷如此行事,让汉子们心中大定。
张震又道:“对了,这粮食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对这庄子熟悉的去借大车,没大车借些口袋来,把粮食全运回去。”
听到这话,李二牛带了十来个汉子出去借东西了。
剩下的人也把车上的粮食搬下来,找了破被草席铺好牛车,把马富贵一家三口抬上去,那三娃子,也就是曹叔正在车上照料。
佃户们尽皆贫寒,除了新收的粮食,也无细软,拿了几件衣服,将粮食装在借来的两辆大车上,也无牛马,就使人推拉,剩下的粮食只能人扛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庄,唯独张黄河,得张震吩咐,狂奔而去。
众人脚步迅速,还未走出三里呢,就见那望湖村方向有一颗烟花在半空绽放。
这可是七八里地远啊!这得是多大的烟花啊!
又走出三里多,望湖村已然在望,迎面却走来一队人,看上去足足上百号,快步奔来。
汉子们神色一紧,深怕是官府来报复的,好在东家少爷神色淡然,那夏管家也无异样神色,汉子们才稍稍放心,直到看清最前端的是张黄河,这才彻底放心。
张黄河说道:“少爷!留了五十个看守村子和麦场,其他一百五十位全在这了!”
“辛苦了!”张震说着走到牛车旁指着马富贵一家三口大声道:“官府不仁,剥削我等血汗之食,还险些逼死马富贵一家,更敢留在那里,这是何等的有恃无恐?今日我必杀那巡检杨正君!有胆量的,跟我去灭了那百户所和巡检司!”
虽然不知道这面无表情的一百五十个神秘人是哪来的,但那火枪,汉子们原本在码头上讨生活,这玩意还是见过的,虽然和官府的有所差别,相信也有些威力的,见过这个,汉子们胆气更壮,除了留下十几个扛粮食外加护送马富贵一家回庄上的,其他的六十多人尽皆跟上了。
二百多人的队伍走在路上,那是分外的显眼,就是那百户所的岗哨见了也分外的紧张。
“呜!!!!”号角吹起,距离三十多丈远,张震随手从工业园内拿出一把击针枪,站定,瞄准,‘砰!’的一声枪响,远远就见那岗哨自箭楼上一头栽下,号角声戛然而止。
也是张震准头好运气也不错,百来米的距离竟然一枪建功。
这一枪的效用可就太大了,手下人甭管是疍族还是佃户,谁不骇然?火枪还能打这么远?这可是三十多丈啊!
大明除了神机营和部分的火器营的全火器编制,其他的卫所多半是三分之一左右的火器兵,听到示警,兵卒们慌乱的出战。
有张震那一枪的榜样,信心是有了,对火器也更加忌惮,百户所内但凡是火器兵出现,总会被当做第一目标打击。
这射程和射速的差距很快就凸显出来了,往往是里面的人弹药火绳还没填好呢就被击毙当场,运气差些的直接被打成筛子,能成功点燃火绳的根本就一个没有,更不要说开上一枪了。
而百户所的粗木栅栏,此时反成了张震一方的倚仗,火器兵见光死,那拿了刀枪的,慌乱之间又出不了栅栏,很快依次被射杀。
张震见大局已定,让夏张两人分别带了几十个去包围,免得有漏网之鱼从后面跑掉,自个儿就带着剩下的人直接进了百户所。
不久之后,枪声渐渐止歇,很快再不可闻,清点一下尸体,共计是一百一十三个,连那百户在内,一个不漏的全数歼灭。
张震要的就是打出信心,打出士气,让疍族熟悉火枪,顺便给佃户们看看,让他们彻底归心,浪费子弹什么的,根本不用在意,队列和配合以及火力输出什么的,等拿下南阳镇再练也不迟。
佃户们全程划水打了酱油,一百五对一百一十三,全歼不说,自己一方零伤亡,不光佃户,就是疍族也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人生了,这真是大明的正规军?自己苟且偷生,怕的就是这等弱旅?
留下三十人看守百户所,张震吩咐夏张两个带人去拿下巡检司,自个带人去龙王庙工地,把工地上的工匠全给劫来再说,这个要是有跑掉的,那可就让张震心痛了。
留下的三十人里,单单佃户就有二十个,谁不眼馋疍族的火枪啊?一个个拼命套近乎。
可惜这些疍族榆木疙瘩一般,更不搭话,佃户汉子们无奈,只得搜刮大明的火绳枪充数,还拿近了和击针枪对比,他们又哪里知道机窍,反正有了火绳枪他们就挺满足的,一个个在那傻笑。
事实上在望湖村会和的时候,就有人跟着了,张震虽听到夏仲勇报告也未在意。
就在这几条尾巴的目瞪口呆之下,张震带人强攻百户所,跟着的人是怎也不敢相信?
然而事实就在不远处,密集的枪声并没有响多长时间,随着那队伍冲进去,只有零星的枪声,不久枪声也没了,再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