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事情比你想的要严重得多,我们还是快……”
一双白皙娇小的手忽然攥住了他的领口,蓝思琳讶异地抬起头,却在依稀夜色中看见了沈园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复杂表情。
“你又想逃跑了吗?明明已经决定好了要陪我一起救人的,你现在又要反悔了吗?你这个白痴!”
沈园越说越气,控制不住自己,将蓝思琳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按在了柱子上。
“反悔又怎么样?!反悔就反悔了!沈园!我现在告诉你,现在事态远比你想的要严重一千倍一万倍如果!再掺和进来,你绝对……”
“那又怎么样!”沈园死死地箍着蓝思琳的领口,身体都气得开始发抖起来:
“我们的命是命,雾城里面大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因为自己害怕危险,就要随随便便把那么多人的命丢掉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气鬼!”
蓝思琳用尽全力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沈园的手臂上:
“放开!”
沈园吃痛地松开了手,吃惊地看着蓝思琳。蓝思琳愤怒地喘着粗气,眼底里满是血丝,叫道:
“如果我告诉你,再继续待在雾城,你绝对必死无疑呢?”
“……我……”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整个雾城里面除了皆破先生和剑魁,还有第三个势力呢?”
“……什么第三个势力?”
“在剑魁的剑上留下八个字的不可能是剑魁,也不可能是和剑魁没有丝毫恩怨的皆破先生,那你觉得会是谁?那天在白天刺杀我的神秘人不可能是剑魁,也不可能是皆破先生,你觉得会是谁?雾城里有皆破先生坐阵,明令禁止一切扰乱治安的行为,却还有人敢做出杀人夺命的事,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可……可是!那又怎么样!”
“剑魁被人预告了八月十九号就要死,雾城里的居民全部中毒,也是要在八月十九号全部死掉,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但是,这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你说的第三个势力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们也没有中毒……”
蓝思琳打断道:
“如果第三个势力的目标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刺杀我?我一个什么破背景都没有的小混混,为什么不惜招惹到皆破先生,也要刺杀我?”
蓝思琳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整个雾城一直以来都平安无事,却在忽然之间所有人都中了毒,原本绝不会轻易出关的剑魁,偶然听说到了陨铁剑客的信息,从漠北一路追杀进了雾城,在这么一个巧合的时间段,我们两个世隐乡的人又恰好来到雾城,你真的觉得是巧合吗?”
“而你到了现在,连一点做出解药的头绪都没有,还执意想着救人,你凭什么救?凭你一张嘴吗?”
“如果我告诉你,刚才的皆破先生在明知我们两个人来历的情况下,还对我们隐瞒了一部分事情,你会怎么想?”
“如果我告诉你,所有零碎的线索现在在我的脑海里还不能组成有效的网络,但是无一例外的,线索的方向都隐约导向你,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
蓝思琳越说越激动,眼里溢着泪花的沈园紧抿着嘴,被他逼得接连后退,已经抵到另一边的柱子上,这还是沈园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弱势。
蓝思琳已经是歇斯底里:
“你以为老子当懦夫,想着逃命是为了谁?我要是真想跑,你他妈在煎饼店喝下第一口水的时候我就不该拦着你,自己一走了之海阔天空,还犯得着陪你在雾城里调查来调查去?”
“而你呢?从世隐乡出来这么久,你做过些什么像样的事情?我告诉你,一件都没有!除了仗势欺人,一天到晚使唤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园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没有!”
“你就有!”蓝思琳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这么多天来,你除了凭着自己的喜好对我颐指气使,把我当狗使唤,还做过什么?路是我带的,行李是我背的,偶尔咱们惹出什么事情来,屁股也是我擦的!而你呢,说救人就救人,你有想过怎么救,拿什么救吗?你到底是想要救人还是想着他-妈-的去陪葬?”
蓝思琳咆哮:
“是!老子是懦夫,是胆小鬼,是自私自利的小气鬼没错!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垃圾的话,我他妈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要一直这样苟且偷生?老子现在就告诉你,我把我这条贱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您老要是闲的没事想要去死,就随你-妈-的便!我要是个自私自利的小气鬼,你就是个没头没脑的疯女人!”
蓝思琳气狠狠地撂下了最后一句话以后,凉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蓝思琳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再去看眼前的沈园,却猛地愣住了。
沈园没有反驳,没有哭,只是深深地低着头,没有表情。
她娇小的拳头垂在身侧,指节掐得发白,可是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这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反应。从来不会出现在大大咧咧的沈园身上的反应。
蓝思琳心中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狠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沈园微弱的回应声。
“对不起。”
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快要不能传进耳里,却能够清晰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很坚强地在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蓝思琳彻底怔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沈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