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
这道声音很是熟悉,苏漓闻声转过头,看到正急步走来的倩影,眉间也升起一抹诧色。
“龚敏,你也在?”
当年初到清河郡之时,多亏了龚湘君的帮助,她的计划才得以展开,乌云死后,龚敏和龚湘君再无危险,她来到云京后倒没关注过龚家,没想到龚敏早已来到云京了,而且已成婚。
心思电转间,龚敏已走到苏漓跟前,眼中止不住有见到故人的激动之色。当年若不是苏漓挺身而出,她和奶奶都得遭殃,这份恩情她这辈子都换不清了。
“苏漓,我和奶奶来到云京城后,吴家的人也不知为何突然退走,奶奶威望甚高,得以重新掌控龚家。可惜以我家族的层次,尚无资格去寻你,奶奶知道你的身份后更是禁止我与你接触,直到今天!”
龚敏语速很快,言语之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真挚一位,“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苏漓微微一笑,她能看出龚敏的真心并非作假,也能理解龚湘君,龚家百废待兴,还经不起风浪折腾,更何况她如今陷入的漩涡,又岂是大风大浪那般简单。
“异地得见故人,自是一番欢喜。”
正在这时,一个长相仪表堂堂的青年走来,站在了龚敏的身旁,看向苏漓的眼神有惊叹有羡慕,却并无觊觎之心,“敏儿,没想到你还认识漓郡主,怎么,不替我介绍一番?”
此话一出,龚敏微怔,坐在轮椅上的某人脸色却已是彻底阴沉下来。
漓郡主?
不是凌夫人?
龚敏神情带着一分尴尬,勉强说道:“凌公子,阿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的夫君。”
青年轻轻点头:“赵锡远,见过漓郡主与凌公子,我很早便听闻漓郡主才貌无双,而今虽不知郡主才学如何,但容貌却是真真让在下折服了。”
“赵家子弟?”凌离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低沉:“不过侍郎之子,谁给你的勇气在本王面前平起平坐?”
赵锡远神情微变,却未曾露出害怕之色,反是冷声道:“敏儿,你先带苏漓去入席,我想与这位凌三少好好聊聊。”
龚敏眼中满汉担忧,看了一眼苏漓,最终叹了一声低低道:“苏漓,真是对不起了。”
“无妨。”
苏漓微微摇头,深深看了一眼凌离,而后跟着龚敏转身离开,场中只剩下两人。
赵锡远一手背负在身后,身子挺得笔直,眼中的怒火竟是比凌离还要更甚一分,“凌离,明人不说胡暗话,圈子里早就传遍了,你求陛下赐婚,以非常手段娶到漓郡主,当非男儿所为!”
凌离眉头一挑,双手靠在轮椅上,盯着赵锡远清澈的瞳眸,过了片刻,忽然咧嘴笑道:“我就是这般做了,你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又当如何?”
“……你!”
赵锡远没想到凌离竟然直接承认,还如此嚣张,不由大为恼火,脸色铁青一片,骂道:“凌离,你果然是个混蛋!”
“本王是不是混蛋,还不是你说了算。”凌离掏了掏耳朵,“你应该庆幸你娶了一个好妻子,否则区区赵家,呵呵……”
凌离言语之间威胁之意再为明显不过,即便赵锡远内心坦荡,满怀正义,想为苏漓出一口气,此刻也不得不顾忌一番。
憋屈之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冷笑道:“凌三少果真如传言那般无法无天,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我奈何不了你,不代表所有人都奈何不了,咱们走着瞧!”
一番谈话,在凌离的刻意引导下不欢而散。
赵锡远走后,凌离身边除了凌陌再无其他人,他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苏漓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赵锡远倒是真性情,只可惜被人当枪使了,眼下吴家和麻家处境都微妙的很,麻津天和吴进也未曾成婚,有人想要在这里对付他?会是谁呢……
“少爷,宴会即将开始。夫人已经去大殿了。”
凌陌在耳边低语一声,凌离立时回神,一挥手道:“我们也进去。”
而在此刻,庭院另一边,赵锡远站在一位丰神俊朗的金袍青年前,恨恨地说道:“殿下,那凌离的确如传闻那般性情恶劣,嚣张跋扈!不仅直言承认了那些卑鄙的所作所为,还威胁我!真以为大函国没人治得了他吗!”
金袍青年眼眸神光流转,神态从容自若,他听得赵锡远所言,脸上露出如阳光般亲近的笑容,和声道:“锡远,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对凌离这般纨绔看不惯,但他毕竟是凌家人,只要他不犯下大错,别说我,就算是父皇也不能轻易动他。你放心,若是以后有机会,我是不会放任这个毒瘤在云京肆意妄为的。”
赵锡远闻言,神情一松,振奋道:“殿下明智,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呵呵……”
金袍青年展颜轻笑,“局势尚未明朗,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锡远,你是我看重的人,不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治国治民,你都有独到的见解,不管最后鹿死谁手,我都希望你能把这些真正用在国民身上。”
聆听金袍青年这一番肺腑之言,赵锡远心头激荡,眼眶都变得微红,激声道:“大函国有您担当大典才是正道,我相信陛下绝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金袍青年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罢了,你先去赴宴,勿要让弟妹久等了,我随后便来。”
“那小弟告辞。”
赵锡远铁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