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这边刚落下帷幕,徐州紧接着又风云密布起来。
自曹操与袁术和谈之后,曹操便回到兖州整兵出战。目标自然就是杀了曹操父亲的徐州刺史陶谦了。
曹操留荀彧、程昱、夏侯惇领军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又遣陈留太守张邈自领兵马十万,镇守兖州。而曹操本人自提兵五万,诈称二十万,以于禁、典韦为先锋领兵五千,郭嘉为军师,曹仁、曹洪、乐进、夏侯渊、李典、史文恭为副,由东郡南下杀奔徐州。
曹操直接下令: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
时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交厚,闻知徐州有难,自引兵五千来救。
曹操闻之大怒,使夏侯渊于路截杀之。一战大破边让,斩边让首级,以慑徐州诸人。
时陈宫为东郡从事,亦与陶谦交厚;闻曹操起兵报仇,欲尽杀百姓,星夜来见曹操。
曹操知其是为陶谦作说客,本欲不见,又想到当年出逃洛阳,陈宫对的旧恩,只得将其请入帐中相见。
陈宫面见曹操,只见曹操身披丧服,面色憔悴双目隐含怒火,顿感不妙,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来意。
“听闻明公兵临徐州,报尊父之仇,所到欲尽杀百姓,某因此特来进言。陶谦乃仁人君子,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之恶,非谦罪也。且州县之民,与明公何仇?杀之不祥。望三思而行。”
曹操闻言大怒道:“公当年弃我而去,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且陶谦杀吾一家,某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今公来做说客,亦难动吾志!”
陈宫闻言不知怎么接下去,只得默默不语,离开曹营。
陈宫行至半道,自言自语道:“吾如今亦无面目见陶谦也!”遂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且说曹操领兵杀入徐州,一路之上势如破竹,连破徐州十余城,所到之处杀掠百姓,发掘坟墓。
陶谦闻言连忙令陶侃速速回援,又汇集手下大将一起商讨。
“曹操为雪父仇,兴二十万大军伐我徐州,还下令所破城池,城中百姓尽皆杀光,如今已破徐州十数城,杀掠百姓数万,不知诸位可有妙计以退强敌。”
曹豹闻言出列道:“曹兵既杀我徐州百姓,我军岂可束手待毙!某愿助主公破曹军,斩曹贼。”
陶侃闻言亦出列道:“叔父,某以为曹军势如破竹,实乃哀愤之气难平,再猛进,士气大涨。我军不若学曹刿之故事,坚壁清野,放弃周围郡县,死守彭城。兖州残破,曹军远道而来,后勤定然不足,到时我军自可一战破之!”
陶谦闻言沉吟道:“士衡之言却也合理,不过曹操侵我徐州,我却凭借坚城固守,而不敢出城一战,未免堕了己方士气。不若先战一阵,若是得胜,自可逼退曹军。若是失利,再言坚壁清野,未尝晚也。”
陶侃闻言还欲进言,陶谦挥手阻住陶侃出言道:“吾意已决,明日便整军与曹操一战!”
陶侃闻言默然不语。诸人散后,陶侃自言道:“叔父此战怕是败多胜少,徐州危矣。”
来日陶谦整兵五万,以陶侃、曹豹、臧霸为副,亲提八万大军与曹军陈兵于泗水河畔。
翌日,两军列好队形,陶谦远望曹军如铺霜涌雪,军中士卒具是披麻戴孝,旗帜也皆为白面黑字,中军还竖起白旗二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曹军军马列成阵势,远眺一眼,只觉如地府鬼兵,前来索命,好不令人毛骨悚然。
曹操纵马出阵,身着缟素,扬鞭大骂道:“陶谦老儿,甚是无耻!先无故攻吾兖州,又令手下害死吾父,杀吾全家。今某自提数十万大军,特来索汝性命。某恨不得啖汝肉,饮汝血,寝汝皮,枭汝之首以祭亡父,放可泄吾心头之恨!汝若有愧,速速下马自缚,前来领死,吾当整军回师,不再添杀孽!若汝执迷不悟,还欲顽抗,某定当要整个徐州为吾父殉葬!”
陶谦亦出马于门旗下,欠拔剑回言道:“谦本不欲与明公交战,前番只不过受袁术所迫,逼不得已才行兵事,后又自行撤回,可知吾实不愿与兵戈相向。至于张闿之事,实乃其贼心不改,致有此事。如今其以遁匿泰山之中,实不干在下之故,望明公察之。”
曹操大怒道:“老匹夫!杀吾父,尚敢乱言!谁可生擒老贼?”
夏侯渊应声而出,陶谦见状慌忙入阵。
夏侯渊见陶谦遁入阵中,拍马赶来,曹豹挺枪跃马,前来迎敌。两马相交,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两军皆乱,各自收兵。
回营之后,陶侃又寻得陶谦进言道:“如今我军渡过泗水与曹军对垒,背靠泗水,此乃死地。一旦兵败,则吾军断无退路,实乃兵家大忌。且泗水本就古之战场,昔年楚汉争雄,西楚霸王项羽曾于此处大破高祖,一战斩汉军二十余万,杀得泗水为之不流。如今我军立阵于此,实乃行高祖之故事。且今日风沙大作,实乃不祥之兆,不如尽早退兵,再做计较。”
陶谦闻言大怒道:“竖子一再言我军必败,坏吾士气,意欲何为?”
陶侃见陶谦口出此言,满脸不可置信,“叔父何出此言,吾只是……”
“够了,吾意已决,不必再言!传令下去,再有言退者斩!”
陶侃见事不可为,叹息一声道:“既然叔父定要一战,请交与某五千兵马,连夜准备好船只,以待渡河之用。”
“行,某便交与你五千兵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