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病服给你放好了,自己擦擦身子。”
月亮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这就不用了吧?”
“要我来?”
“……我自己来吧。”
臭流氓!
“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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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大厅内一片寂静。
厨房的灯已熄,饭盒和碗筷干净整洁的摆放着桌子上,花布重新盖上了花,被折腾褶皱的床单被褥也被人重新换上了一套新的。
陆景云这厮……真走了?
走得这么干脆,不符合他的流氓本性啊,还以为她要再三驱赶呢。
小女生脱下鞋,缓缓爬上了床,望着对面摆满药品的药柜,身上标准的病号服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脸上的闲适渐渐褪去,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紧张。
她微微伸手,将床头灯给关上了。
阖眼,努力逼着自己睡觉。
夜,渐深。
夜深雾浓,四下寂寥。
‘新来的,就是她啊……’
‘她犯了什么神经病?’
‘别瞎说,听说是什么间歇性失忆症还有点抑郁。’
‘抑郁症啊?那不是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还不如神经病呢,神经病有免死金牌,听说有抑郁症的都自杀!’
‘小妹妹,泥巴你吃吗?吃了泥巴,就会像小草一样,越长越高!’
‘你别骗人,再骗人我就用尿滋你!’
‘你敢!’
一个人脱下了裤子,另一个人傻兮兮的咧大嘴吧。
‘哈哈哈,好喝~’
“啊——”
一道颤抖的恐惧声从喉间艰难溢出,小女生猛地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
无数个身穿白色病服,披头散发的身影消失,眼前,是无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气味。
她微微伸手,去触摸床头灯的开关。
手却倏的被一只大掌攫住了。
“唔——”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身后就贴过来一具灼热的身躯。
“宝贝,是我。”
这道再熟悉不过的磁性清冽嗓音。传入耳际,听得月亮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方才尽数褪去的安全感,一时间又涌到了身体内。
还好,他在身边。
“睡不着?”
男生掀起被子,躺进了她捂不热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脑后伤口,灼烫气息近在咫尺的贴在耳际。
月亮没说话,身上的颤抖在一点点消失。
“脚还这么凉。”
他穿着袜子,柔软棉质磨蹭到她的脚丫时,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缩了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
她没注意到,他不仅来了,还钻进了她的被窝,抱紧了她。
“想你。”
陆景云身上散发着淡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将她鼻间消毒水的味道冲散殆尽,男生胸膛内强有力的心跳抵着她的背,小女生随之起起伏伏,他一双贲张的手臂肌肉紧紧掴着她腰身,长腿将她一双腿都拢在其中,俨然是将她整个人都占有的架势。
月亮尚没意识到,这是多么一种圈地占有、宣示主权的姿势。
仿佛,她就是他身体的一份子。
“这么快就想我了?”
她嗓音细微,刚想转脸,陆景云按紧了她的腰,“就这样。”
这样,他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致,她再转过来,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玩弄病人了。
“不是刚才才见过?”
她似乎不相信他的说辞。
“阿姨说,你害怕医院。”
果然,这才是真正原因。
月亮的确害怕医院,起源于小时候,月珍四处带她求医问药,有时候,走投无路了,会到一些不正规的诊所,或者……干脆是精神病院。
那些地方,总会拿出很多试卷让她填写,她做了一些图形和规律测试题,被沈清璃判定为天才前,在所有医生眼里,她更像个神经、抑郁病人,理所应当的放在精神病群体中适应。
园子里,一个个白色身影朝她依偎过来,嘴里说着千奇百怪,让她听不懂的话,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后来还是她反应过激,月珍心疼,才把她带走。
可是从此,她看到十字架都有种恐慌感,更别说把她单独放到医院里。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害怕?”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月亮眼眶微热,握紧了他扣在自己小腹前的手,“谢谢你。”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我妈连这个都告诉你?”
“对自己女婿有什么好隐瞒的?”
“呵~”
她又成功被他逗笑了。
陆景云,还挺会讲冷笑话的。
“陆景云。”
“嗯?”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
“真的是我自己跌倒的吗?”
“戚梦。”
“戚梦?”
月亮蹙眉,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赛跑前,花枝的话。
‘月亮,我发现第八跑道的女生怎么一直在朝你这边看啊?而且眼神看着凶的狠,和外表还真是不相符。’
“还是因为上次的事?”
“嗯。”
“对不起。”
她还没说话,男生便低头埋在她的后颈间,深深的吮了一口气,气息喷吐出来时,差点把她肌肤点燃了。
对不起?
上次十佳歌手赛场戚梦的小插曲,没人提起,她都快淡忘的差不多了。
好像事情的源头……是陆景云这个大醋缸翻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