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
云醉也随他目光看去,江河枣舟一只,船身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
“络安,你待会儿帮我清点交接下后面的几只船。”云询这时转身看向云络安。
“好,二叔。”
听了这番话,云醉这时再细细看去,才发觉并未只有一艘船,那红黑木船头调个尾,另一船只便清清冒头。
在通天雪地中,颜色却是显眼。
船上装载着东西,竟都负载满满,除却第一只船大些,构造有些不同,后面的便如出一辙。
一只船缓缓靠岸,船头沾着冰水啪嗒地一下扣到岸岩石上,溅出一片大的水花。
一大股水寒气往岸边站着的人扑面而来。
云醉正想看看这些船究竟是做什么的,就见一银灰色身形突然遮到了身前。
云络安淡淡看着船上的东西,心里已经猜测到答案。
迎面而来的些许水气,却使他微微皱了墨眉。
转身朝丫鬟道,“把小姐带退些。”鹿儿依言把云嘴向后扶了几步子。
云络安颔首,才重新转头把目光落到停泊的船上。
停下的船这时已出现了好几人,为首的人身子微胖,脸型圆润,横蓄着一捋胡须,灰白灰白的。头上带着一顶毛边儿帽子,矮矮的鼻梁上夹着一银丝老花镜儿。身穿着似管家般打扮的服饰。
他从船上带下了几个仆子,几人匆匆地走下来,便朝岸上打量。
他微微眯着眼,觑见云络安时他顿了顿,不过片刻就敦厚笑笑很快躬身转开。
随之带着几人朝云询揖手:“老爷。”
“张伯。”云询笑着扶住他的手,冲他客气摇摇头。
张臣一怔,多年主仆也算是有了默契,他随即爽快直起腰来,“老爷,你吩咐的东西都购置好带来了。”
他侧身手臂指向过去,船上可见大小不等的梨木箱子整齐排列在一起。
云醉探身看过去,箱子虽多,却放置得稳当整齐,旁侧间隙和箱柜下面甚至嵌了软垫子避免碰撞坏了。
张臣转头看到云醉,脸上露出慈祥又恭敬的笑意,“小小姐。”
云醉对上陌生老伯欣慰又隐含激动的目光,一时没应声。
鹿儿轻轻喊她,语气轻快:“小姐,这是张伯呢。”
“张伯。”云醉手心握了握,很快从小丫鬟话头里取过信息,笑着朝老伯行了个长辈礼。
……感觉有些奇怪……
张臣呵呵摸了摸胡须,“和小小姐分开一段日子,可怎么还是这么客气,跟夫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起老爷还在一旁。
话头一转,“不过倒是开朗了些。”
云询却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小西跟她却是很多地方都很像的。
云醉忽略了他前半未尽的话语,听到后半话儿,她先是一惊,可仍旧保持笑意点了点头。
接下来云询就开始吩咐人搬东西,从蜀丰城内带来的仆子同各船上的人一同,一时之间倒是有几十人。
云醉看着云爹在忙碌着,她跟上也要去指挥人的云络安。
“大哥,你知道这里边儿都是什么吗?”
“小小姐,这些船只里装的可都是您的嫁妆咧。”
正躬身清点数目的张臣,闻言转头朝她笑道。
“嫁妆?!”云醉惊住。
“是呢。”他答了便又去忙了。
云醉微微垫脚往后看,这么看过去,有大约接近十只船吧,每只船上都装上了这样满满挤挤的箱柜。里面放的什么也未可知。
这架势生生弄得她有点紧张……
“小妹的婚期可就要到了,二叔也应布置这些了。”云络安低头看看她的脸,面色温和,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对了,”这时张臣又转过头来,“小姐的有些箱底嫁妆还是秋娘帮着办的呢。”
鹿儿听到,欢喜地拉了拉云醉,“小姐,是我阿娘捏。”
云醉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从刚刚张伯出现叫她的时候,她就觉着意识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抓住那缕疑思,就在小丫鬟的提醒下,想法转移了。
如今又提到一个秋娘,鹿儿的娘亲。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南边的人事……
……记忆不太对劲。
她对张伯,对秋娘,和其他的没有多少印象。
她作为现代人的云醉,记忆力是不太好,但不至于连人都记不住。
况且听着情况,张伯应是她南方宅子里长久待留的老人了,秋娘是鹿儿的娘亲,也定是同她较亲近的人。
之前刚来蜀丰,她脑海里充满的是对当下和今后如何在此度过的忧心。
却并非有来得及认认真真对原主的过往进行一次回想。
不——并不是她没有主动去想,只是,有记忆,只是没有用到,便不会刻意想起。
渐渐的,似乎潜意识被忽略了。而如今见到故人,她条件反射都叫不出名字来,她的记忆,隐隐是拒绝的。
此刻,她突然觉得周身都有阵阵冷意袭来,从冰凉的指尖蔓延而上,一步一步冻到骨子里去。
过往……竟是突然之间一片空白。
鹿儿兀自沉浸在想着自家娘亲给小姐布置东西的兴奋中,没有注意到云醉的异常。
周遭一片忙碌。
云络安片刻没有听到云醉说话的声音,转头去看她,凝视一刻,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鹿儿站云醉旁边都没有担心过来,自家小姐就突然倒在了大少爷怀里。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