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边关战乱居然与身处京都城的赵御史有关。
边牧部族与其荒漠狼族之所以如此信誓旦旦攻打朝堂,滋扰边关乃是因为手中握有军事布局图。
此图正是赵御史潜伏在京都城数十年所收集的,赵御史趁新皇登基根基不稳之际,趁朝堂还未安定,寻机将以往不曾描绘完的军事布局一一补齐。
数月前派京都城暗桩送至边牧部落王手中。
这布卷便是当初赵御史交予部落王的布卷,为了以表忠心,赵御史居然在布卷的空白之处将这些年在京都城的所作所为,一一以立碑文的手法书写下来。
若无这邀功之言,怕是只以这卷轴难以定夺乃是赵御史所为。
众人皆叹不知赵御史是个精明的,还是痴傻胆大包天不怕死的。
赵尘儿眼眸哀怨,不敢置信悲戚言道:
“圣上,赵氏一族冤枉啊…定是婧皇贵妃与静妃二人狼狈为奸陷害赵氏一族。”
赵尘儿此番挣扎徒劳无功,若布卷上没有赵御史的官印与私印或许她还能申辩一番。
洛冰婧看了一眼司马君,司马君眼神片刻不离侯宏文,她自司马君的眼眸之中看出了真切爱慕之情,或许这深宫之中唯有司马君是真心相待侯宏文。
洛冰婧回了朝华宫,赵尘儿亦是个刚烈死性子的。
毅然决然咬舌自尽,死在了御书房门前。
临死之际还不忘不甘的看了她一眼,或许在赵尘儿心中依旧认定乃是她害死了赵氏一族。
赵尘儿至死不信赵御史与外族勾结,一切罪责只不过是她与司马君捏造。
赵氏一族灭门惨案昭告天下,原是赵御史乃边牧部族之人,二十年前以远洲之人考取功名潜伏在京都城。
数月前与边牧部族勾结反叛朝堂,罪该株连九族。
赵氏一族一案尘埃落定,忠义王领兵四十万大军共赴边关。
今日乃是皇上送军之日,洛冰婧却一病不起,自寅时便浑身发烫浑浑噩噩。
诸妃嫔随圣上出宫为诸将士送行,唯独洛冰婧一人躺在深宫之中昏迷不醒。
“娘娘…娘娘…”
洛冰婧耳边响起小猫一般的喊叫声,不似云青不似石竹,是谁在她耳畔念叨。
“娘娘…奴婢连枝,娘娘奴婢求您快些醒过来,我家娘娘她…她快不行了…”
云青与石竹二人亦是在一旁抹着泪珠子。
连枝眼眸红肿,跪伏在床榻一侧,眼眸之中皆是祈盼之意看着洛冰婧。
云青上前与连枝一道唤道:
“主子,你且醒来,闫皇贵妃娘娘大限将至…”
洛冰婧心下一颤,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眸,艰难的看向连枝与云青。
声音发涩道:
“闫姐姐怎么了?”
云青与石竹二人立马上前,泪珠子滚落而下。
连枝则跪伏上前,朝着洛冰婧连连叩首道:
“奴婢拜见娘娘,奴婢知前来相请娘娘前去乾陵宫前去探看我家娘娘…实属为难了娘娘…可奴婢实在不忍心看着主子遗憾而终。”
连枝言着声带哭腔,言语之间断断续续,洛冰婧本还迷糊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
眼眸大睁挣扎着坐直了身子,看向连枝道:
“闫姐姐究竟如何了?闫姐姐一直好好的,为何会…为何会…”
洛冰婧不知为何,终究言不出一个死字,眼眸模糊的厉害。
连枝只知叩首,云青瞧不下去,上前解释道:
“闫皇贵妃服了毒,命在旦夕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唯有耗尽命元慢慢死去。”
“服毒?闫姐姐为何服毒?”
闫姐姐处在后宫之中,不曾争夺不曾得侯宏文宠幸,与众妃嫔无冤无仇,闫姐姐为何要服毒?
云青眼眸之中闪过悲悯,细细道来。
洛冰婧闻言,整个身子瘫在床榻之上,眼角流出一行清泪。
闫姐姐将大皇子侯祈佑给摔死了,圣上震怒将闫姐姐打入冷宫之中,闫爵爷府因此受其牵连,闫爵爷狠心与闫姐姐断了血亲。
闫姐姐不知为何不争不辨在冷宫之中服了毒。
洛冰婧挣扎着自床榻起身,言道:
“快被软轿,本宫要前去冷宫。”
云青与石竹此番并未因着主子身子骨虚弱便阻拦主子,而是立马吩咐下去搀扶着洛冰婧朝外殿行去。
洛冰婧行至殿门之时,身子骨一颤打了个冷战。
这时软轿抬至殿门外,洛冰婧连忙上了软轿。
待行至冷宫之时,洛冰婧不免眼眸温热。
这宫殿破败不堪,放眼之处满目疮痍千疮百孔,殿门大敞着,四处透着发霉的气味,杂草丛生景色萧瑟凄凉。
不时还能听闻一声声鬼哭狼嚎,在宫殿的一侧关押着已疯魔了的妃嫔。
连枝引领着洛冰婧朝内殿而去,看管冷宫的唯有一嬷嬷,怕是因着闫姐姐命不久矣的关系,连着看押的人都无需在用。
嬷嬷瞧见连枝之时十分不屑,当瞧见连枝身后的洛冰婧之时,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上前道:
“老奴拜见皇贵妃娘娘。”
洛冰婧心急如焚,只求能早些见着闫姐姐,便未搭理此嬷嬷。
殊不知本笑意满面的嬷嬷,脸面之上呈现狰狞之色。
“咳咳…咳咳…”
“主子…”
内殿之中传来阵阵闷咳之声,连枝声音惊慌,提起衣摆连忙小跑而去。
洛冰婧由云青与石竹搀扶着,亦是加快了脚步朝内殿而去。
刚踏入殿门,一股污秽之气便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