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笑颜如同春日新笋,笑起来温暖人心。
有些人的笑颜如同黑白无常,笑起来索命。
而沈清属于后者。
她素来不喜在外人面前展露笑颜,但今日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笑百媚生,全场佳丽无颜色,虽说这笑不及眼底,但足以震慑全场人。
众人都知晓,沈家长女来乃城第一美女,一颦一笑足以牵动人心,一嗔一怒动人心魄。
许多时候她不需言语,仅是施施然而立便足以让全场男男女女黯然失色,更何况她今日这翻浅笑,真真是勾了某些人的魂儿。
美目盼兮。
江城有佳人,一顾倾城,在顾倾国。
客厅上有百来号人,都屏息侧立,在伺察沈清的一笑一颦。
嫣然一笑,惑江城,迷众生。
1992年7月23日,初见沈清,只有六岁,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大波浪长卷发,美得如同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那些小童星似的。
彼时她只有沈南风一个儿子,初见这丫头时,见她美如天使,心都软乎了,可就是如此,这有着一张天使面孔的小女孩,内心深处却极为深沉,她不喜与人过多语言,连自家父亲同她说话也仅仅是说一句应一句,绝不多言。
1992年到2009年,这十几年间,她见沈清笑过不少次,可每一次她浅笑嫣然都是在算计别人的模样,那今日呢?
站在一侧的陆景行,将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尽收眼底,心里也是漏了一拍,美如尤物,沈清不喜过多展示自己容颜,平日在沁园,几乎每日素面朝天,往常上班也只画淡妆,并没有今日这般浓妆艳抹,她这一笑,犹如开在黄泉边上的彼岸花,摄人心魄又致命。
1999年之前,沈南风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这绝世容颜,1999年之后,沈清离国,再也未见过,今日她刻意为之的浅笑,迷了他的眼,醉了他的心,前程过往如放映带似的,在他眼前一幕幕上演。
外人坚持纷纷将目光投到沈清身上,只道是不愧是江城第一美女,一颦一笑足以摄人心魄,勾人眼魂。
陆景行见此,伸手将沈清往怀里带,宣布主权,微眯眼眸,淡淡的阴光在眨眼之间流露出来,落在众人身上。
沈风临精明的眸光落在沈清身上,精光四射的眼眸带着几分摄人气息,而后哈哈一笑,
爽朗道,“还跟小时候一样。”
尘世男女中人人都是演戏高手,更何况豪门这种地方,他们最擅长面含微笑咄咄逼人,就好比沈清与沈南风父女,明明气氛剑拔弩张,暗潮汹涌,但面上却依旧平静,甚至还要演
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来共世人参考,何其恶心。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她不允许自己将家庭里面不好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共人参考。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尘世生活中,厅堂厨房里,政治名流场,那些男男女女的本领,可谓是见高见长。
演得一手好戏,打得一手好牌,多面多性。
程家长子程仲然将这暗潮汹涌的一幕收进眼里,随后邀着自家父亲出来打圆场,迎着沈家人去了后厅,远离前厅是是非非。
沈南风站在一侧,单手夹烟,迷离的眸子看尽沈清眼底精光,他冷笑,伸手在花瓶里灭了烟。
心底翻涌。
这厢,后厅的沈清面色绯红,似是酒醉人醒,又似是心情好,跟在陆景行身后行走的步伐都异常愉悦。
相随而来的程仲然与俞思齐见她面色绯红,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哪里有暗潮汹涌?
沈唅换好衣服出来,见沈南风靠在一侧端着酒杯浅酌,心里来气,迈步过去怒气道,“你没看见她是如何无视妈妈的吗?”
沈南风蹙眉,“你今日太过上纲上线了,”沈清对待唐晚的态度经年不变,沈唅今日如此太过上纲上线。
“但今天是在外面,”沈唅便是不能理解。
“区别在哪儿?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会分场合对待她?难道还要给面子?沈唅,阿幽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在经历生死,别让我在出言提醒你,”沈南风阴沉的眸光带着警告,他护着的女孩子不允许任何人来编排,他并非不喜欢沈唅,但沈唅与沈清比起来,后者在他心中地位更胜一筹。
年少时一直护到大的女孩子,因为她的离开,再也未将真心掏给别人过,沈清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岁月长河流转而下,并没有因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反而是越来越浓烈,深入骨髓,一发不可收拾。
每每沈唅问他沈清到底哪里好的时候,他百般思忖竟然找不出足以形容她完好的语句。
“沈南风,我看你是疯了,中了沈清的毒,”沈唅话语中带着难以言表的痛心,但也知晓此时是在外面,刻意隐忍压低了嗓音。
沈南风就是疯了,不然怎会将心丢在一个叫沈清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如此不待见他,
是他如无,他怎还能一如既往待她如初?
沈清虐他千百遍,他待沈清如初恋。
即便她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剜他的心,他也心甘情愿。
沈南风,你何止是疯了,你是病入膏肓,你爱的女人已经为人妻,而她的丈夫,全球少有的权贵世家,跺跺脚能让整个m国震三震的人。
与这样的男人争夺女人,你难道不怕死无全尸?
“何止,”这声何止,似呢喃,又似叹息。
中毒?应该比这更甚。
这世上有什么毒能比得上沈清的?鹤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