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知晓陆景行这怪毛病,所以当他冷峻着面部线条转身进盥洗室时,心里暗自排腹了几句。
再出来,陆先生阴沉的眸子对上她清冷的面庞。
脑海中回想的是今日下午总统府时,自家母亲说的那些话。
陆景行鲜少有如此赤裸看着沈清的时候,平日里,或严肃,或一本正经,或阴沉,她都见识过,可今日,他一言不发满面阴沉盯着自己的模样还真真是头一回见。
“以后不许喝咖啡,”陆先生阴沉着警告。
闻言,陆太太心里一阵诧异;就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就不能喝?
当然,这话,她没敢问出来。
南茜端着清粥上来时,见两位主人之间气氛僵硬,不由得秉了秉呼吸,低眉顺眼,轻手轻脚将东西放在茶几上,而后推出去。
生怕这一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过来,”陆先生先行一步迈步至茶几旁。
她迈步过去,任由陆先生将手中东西推到面前,而后端起碗,缓缓拨弄着一碗清粥,明明分量不大,她却足足吃了半个小时,却还只是去了小半。
起先,陆先生尚且还能耐着性子等,而后,陆先生接了通电话进来,一碗清粥去了小半,在抽了根烟进来,去了二分之一,站在一侧盯着她许久,只见她拨着碗里清粥,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险些气的他伸手将碗扔在桌面儿上。
可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郁结之气,站在身后柔声问道;“吃不下去?”
“恩。”
“来、我喂你,”陆太太话语尚且还未落地,陆先生一手将烟叼在嘴里,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碗,舀起一勺子清粥递到她嘴边,道;“张嘴。”
一板一眼。
沈清诧异,看着陆景行的眸光有些疑惑,好看的秀眉蹙到了一块儿。
“张嘴,”陆先生在道。
语气少了上一句的温和。
见她依旧愣着不动,哐当一声,陆先生将勺子扔在了碗里,将碗种种搁在餐盘里,而后伸出右手,将叼在嘴里的烟夹下来,狠吸了口,在吐出烟雾,眯着眼眸看着她半晌道;“我成天的变着法儿的想让你多吃些,后院的厨子换了一拨又一拨,就为了能让你吃的舒服些,你这会儿端着一碗粥跟小鸡啄米似的,是在难为谁?磕碜谁?”
“早上早上不吃,晚上晚上不吃,几个意思?”陆先生凤眸微眯,透出危险气息,微眯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眸光炙热的似是要将她烧出个洞来似的。
“见天儿的不吃饭?修仙?”陆先生问,语气带着压制。
在沈清看来,陆景行的性子太过难以捉摸,前一秒还好言好语跟你说着话的人,一瞬间就能阴沉着脸训斥你。
陆先生伸手,想轻点宴会,却发现没有烟灰缸,眯着眼睛看了眼那半碗粥,不吃了是吧?正好,给他盛烟灰了。
一伸手,将烟灰点在了碗里。
沈清心里一滞,陆景行今日、过分了。
“不吃是因为吃不下去,”她反驳,冷着脸。
闻言,陆先生轻点头,也不急,似是在等她接着说,片刻之后,她未言语。
他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吃了什么,怎么就吃不下去了?”
“一定要吃了什么才会吃不下去?”她问,语气不善。
“那就是不舒服,胃口不好,”陆先生俯身在碗里轻点烟灰继续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
无论沈清说什么,陆景行总能找到话语来怼她。
看似漫步惊醒,实则每一句都足以将她气的七窍生烟。
偏生这会儿她还没理,不能将他如何。
伸手,想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口水,却发现是空的,看、她就是被气傻了,不然怎会不记得刚刚陆景行一扬手将一杯子咖啡悉数倒到了垃圾桶里。
还喝什么喝?
越想越气,哐当一声,杯子落在了桌面上,打起了滚。
陆先生见此,轻挑眉,凤眸微眯,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倒还是有脾气来了?
本就是她没理,说了两句就来气了?真准备当菩萨给供着?修仙呢?
能惯着不?不能。
平常的事情能惯着,这事儿不行。
本就身体不好,见天儿的不吃饭,能好到哪里去?
这事儿不能妥协,不能让。
“是看医生还是喝粥?”陆先生冷着脸询问。
沈清闻言,一抬眸,阴孑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二选一是吧?她偏不选。
哗啦起身,准备夺门而出,却在即将拉开书房门时,听闻后面冷冽阴孑犹如地狱阎王般的嗓音响起;“站住。”
霸气十足,气势恢宏,不容置喙,不容反驳。
简单的两个字,让沈清直愣愣僵在原地。
陆景行缓缓伸手,在餐盘里灭了烟蒂,而后优雅起身,如一只猎豹似的眯着优雅的步伐朝站在门边的沈清而去。
“是准备将矛盾闹大?”他眯着眼问,带着危险气息。
“是你紧咬不放,”沈清反驳。
“你还有理了?”陆先生眯着眼眸反问。
“我干嘛了?”她问,怒目圆睁瞪着他。
好一句她干嘛了?真真是极好。
陆先生闻言,阴沉的面容缓和了,反倒是带着笑意轻缓点头,而后伸手替她拉开书房门,一脸慈和道;“不是要出去?去吧!”
想出去?我替你开门。
沈清被他如此反复无常的举动给吓着了,哪里还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