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她被陆琛唤进书房独谈,而陆家一众人悉数在外,沈清路过陆景行时,后者担忧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伸手欲要拉住她,却被其不动声色躲开。书房内气温降至冰点,二人对面而坐,片刻之后。
陆琛开口,话语毫无温度可言,他说;“一家人有什么问题是不能放到桌面上解决的?非得在商场上勾心斗角,伤残无辜?”
天生的政治家,说任何话语时都带着半分审视。
偏生此时沈清最为看不起的便是他这股子莫名其妙的审视。
“你们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伤残无辜?”她反问回去,眸光坚定直视陆琛。
后者与她对视,幽幽冷光相隔甚远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陆琛这人,多年政坛游历让他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此时面对沈清的冷嘲冷语并未显现出任何不悦,反倒是颇为欣赏,良久之后,这男人伸手将眼前一份资料推向沈清面前,话语柔柔,带着长辈的慈爱道;“年轻人做事,不宜太冲动,看看。”
眼前的这份文件,能让陆琛亲自推出来,可见其含金量,沈清看了吗?
没有、甚至潜意识里,她竟然知晓这份文件到底是何。
陆琛见她不为所动,眸光落在她身上,只听后者淡淡道;“制裁?还是在告诉我任何一家企业都有灰色地带?你也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
她何其通透,从一开始走这条路时便知晓总有一天,陆家人会反击回来。
闻言,陆琛点了点头,对她的话语表示认可,不得不说,沈清吃个聪明通透的女子,一眼便能看出些端倪。
“你大可制裁,”她话语张狂,只因她知晓,陆琛早已熟透了她,根本无需掩饰。
陆琛深邃的眸子流光一转,而后浅笑道;“我很欣赏你,就单单是你这股子狠劲儿,许多男人身上都不见得有。”
沈清默、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后者继续道;“此番来,何意、想必你懂,我知道你手中还有筹码。”
“但倘若用你的筹码来换沈家与盛世的安危,也是值得的,”陆琛开始跟其谈条件。
幽芒的目光落在沈清身上,后者坐在一处岿然不动,这场谈话,看似是他掌握主动,其实不然,他看的出这个女孩子今日打着必胜的决心来的,所以这场谈话即便他这个身处在政坛多年的人都万分小心翼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清属前者。
“你将这份文件放在我眼前,在来跟我谈什么交换,不觉得太过假情假意?”倘若真心是谈条件,必然也不会有这份文件什么事儿。
她可不傻。
陆琛也好,老爷子也罢,谁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些个政坛高手,给你一颗糖在给你一巴掌的事情干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当初她与陆琛之间的交易按理说陆景行不该知晓,可无奈,到最后,陆景行还是知晓,除了这个当权者,还有谁会将此次事件告知他?
“制裁沈家,等着你的是整个江城的经济体系瞬间崩塌,你是一国总统,每年江城待给你的gdp是多少你比谁都清楚,退一万步来说,”沈清伸手,将面前这份你文件推还给陆琛,冷清的声音借着道;“你若敢动沈家与盛世集团,我与陆景行必定会轰轰烈烈来场离婚,我也不怕告知你,这是我唯一能拿的出手与你们抗衡的筹码,你们拼劲全力想将他送上去,即便让我付出一切我也要与你们陆家憾到底。”
最后这段话,沈清说得异常坚定,清冷眸子泛着的阴光在面对陆琛时有些许绿油油的狼光。
陆琛见此,有片刻失神。
这女子,太过清明,清明到可以瞬间将情情爱爱放置一边同他们谈条件。
陆琛以为,沈清爱陆景行,断然不会讲离婚此事挂在嘴边,但实则是他想多了,即便沈清爱陆景行她也依旧会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这份文件,您收好,”言罢,沈清起身,欲要离开。
而后只听身后传来这个当权者的一声询问,他说;“婚姻与事业你选其一还是其二?”婚姻与事业?二选一的话题自古以来都带着坑,谁知晓陆琛又在算计什么。
但她怕吗?
“陆景行选择什么我便选择什么,”夫妻之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初西北寺庙,男人见她选事业那股子惊恐劲儿至今还记忆犹新,男人后来的那通暴怒在现在的沈清看来,简直就是笑话。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如此看来,沈清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留情的,她说、陆景行选择什么她便选择什么,无异于变相的在告知陆琛,她们之间的婚姻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而这生机来自于陆景行的选择。
现实而又残酷的话题。
沈清往前走,伸手欲要拉开门,只听身后陆琛道;“你信不信,只要景行放弃现有的一切,先死的那人,必定是你。”
这话、阴狠、残忍,完全不像是一个满身儒雅的政客说出来的话语,
沈清被其阴寒的语气给震慑住了,楞在原地半晌。
沈清清明的眸子落在陆琛广阔的后背上,欲要看出个所以然。
“陆家敌对如此多,倘若你与景行之间再无关联,没有他的权势给你庇护,你绝对不能如此逍遥快活,你信否?”
“倘若你以为株连九族只